“我……说来话长……”陈昱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就见着了田静珩,突然怔住了。
田静珩看了一眼陈昱身上的雪水和泥水,淡淡地说道:“外面冷,不想受凉的话,就进屋来说吧,我父亲回来以前离开便是。”
绿缕见田静珩并没有过激的反应,放心地把陈昱扶进了西厢房内。
进了西厢房,绿缕将棉帘放下来,给田静珩和陈昱沏好茶,又往炭盆里添了些木炭,最后看了一眼相对而坐却一言不发的二人,就拿了围脖和手炉去院门口把风去了。
窗外夜风骤起,呼啸而过,室内沉寂得只剩下木炭在火中燃烧的噼啪声,陈昱大气不敢喘,也觉得无颜面对田静珩,就只是低头看着炭盆里跳动的火星。
“我说……”
“那个,我其实……”
他们忽然同时开口,却又被对方打断,然后又陷入了沉默。
陈昱微微抬起头看着田静珩,面容憔悴,带着病态,原本的鹅蛋脸如今快瘦成锥子了,她发髻上戴着保暖的貂皮卧兔,水粉『色』的丝缎袄子里伸出两只小手,瘦得皮包骨头了。
陈昱认得这双手,在他家帮他剥过橘子,在卧龙寺伺候过汤『药』,在他的书房里递过那串玉坠子给他……
想到玉坠子,陈昱从怀中掏出了用布包好的那个玉坠,打开来递到田静珩面前,说道:“这是上次你走得匆忙,遗落在我家的……”
“陈昱,方才你在院中躲着,应当也听到我父亲的话了,柳承志出事了,你不担心柳白氏吗?”田静珩突然开口,冷冷地说道。
陈昱没想到田静珩第一句话竟然是说的这个,先是愣了一下,方才他听到柳承志出事的时候,只是一惊,然后心情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到现在已经波澜不惊了。
“柳承志有顾先生和你父亲出手相救,一定会吉人天相的。”陈昱平静地说道:“至于柳白氏,她确实跟我是青梅竹马,但都是前尘往事了,莫要再提了。”
“既然是前尘往事,那你为何要念念不忘,为何不接受我?难道我不够好?!你说我八字重,你八字轻,敢不敢拿来合一下啊?!万一是你克我呢!”田静珩这些日子的幽怨都变成了针锋相对的言语。
“还是那句话,我配不上你……”陈昱低下了头。
“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你是寒门小户,自幼丧父,我还是个‘望门寡’和‘五不娶’呢!”田静珩越说越气,恨不得把这些日子的委屈全都撒到眼前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老男人身上。
所谓的“五不娶”指的是逆家子不娶、『乱』家子不娶、世有刑人不娶、世有恶疾不娶、丧『妇』长子不娶。
田静珩未到及笄之年丧母属于“丧『妇』长子不娶”这一种,民间认为幼年失去母亲的孩子缺乏管教,教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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