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来出去打了几年工回来之后,勉强修了个房子,又把进出的路搞成了石板路。虽然修了房子之后,没有什么积蓄了,但是毕竟有了房子好找老婆,不久还真从更加贫穷的贵川省偏僻的乡里找了个老婆。
他媳妇马晓冰见过,有些矮,脚也有些残疾,倒不是明显的跛脚,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见有些拐脚走路。不过,一个四十多的老男人,能找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也还是不错了。
女子嫁过来后,在这种前些年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地方,夜间生活就非常枯燥了,两口子都没有多少文化,不可能挑灯夜读,也不能坐而论道,娱乐生活只能夫妻对练了,几年时间连生三胎,无一例外,全是女儿。
要换做城里人,喜得三千金,肯定是乐得合不拢嘴了。但是,这是在农村,三个女儿,怎么传宗接代?于是,就还想生,越生越穷,越穷越生,说的就是这种家庭。
生也就罢了,关键是,李大哥这三个闺女中,老大已经十岁了,这才查出得了一种怪病,软骨病,就是坐不起来,走路无力。去城里检查治疗了一次,花了几千元钱,心疼得李大哥要死。
可是,不继续医治,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样死呀?李大哥再无赖,也还不至于那么冷血坏蛋。
眼看着老二老三也即将入读小学了,媳妇肚子又怀上了,又不想去堕胎,谁都怀有梦想——万一这次是个带把的小子呢,我老李家就有人传递香火了。
钱啊钱,实在是愁得没法了,眼见着村里那些老娘们都能在山居去上个班,领两千多一个月的工资,而自己就在邻居边,还没有那个资格去上班,这老李大哥心态就失去平衡了,终于想起,这条路当年可是我修的,现在,似乎可以用来换点钱了。
于是,就出现了狮子大张口叫马晓冰“留下买路钱”的故事。
马晓冰知道了这些故事,再一次主动找到李大哥。这一次,他带着好酒好菜,还有跟几个闺女的好看的衣服和文具来的。
“老李大哥,我来看你了。”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钱带来了,咱们就可以聊,没有钱,就不用聊了。”李大哥直接拒接。
“你看,今天我带了好酒好菜。咱们先不说气话,咱们先吃饭喝酒咋样?”马晓冰缓和着气氛。
三个闺女看似好久都没有认真吃过一顿好饭了,看着马晓冰带来的卤鸡脚鸭脚,口水都掉了下来。
马晓冰看见这一幕,心中一阵酸楚。赶紧将半只烧鸡和两袋子卤鸡脚鸭脚递给几个姑娘,说,小朋友,这些菜你们先拿去吃。
李大哥也没有管几个孩子接了马晓冰的食物。
马晓冰拉了条板凳过来坐下来,又给二丫头说,小妹妹,你去帮叔叔拿几个碗和杯子来可以吗?
二丫头虽然有些腼腆,还是迅速跑过去,拿来几个空碗,还有两双筷子。虽然,这碗和筷子看起来……好吧,在农村,就这样,马晓冰在心里一再地对自己说,不能讲究,不能讲究。于是,将烧鸡块和卤菜倒入空碗中,然后再开了酒,倒入另外两个碗内,递给了李大哥。
“李大哥,来,咱们先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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