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微微垂眸,却没说什么,消息昨晚就知道了,皇帝当即召唤了他进宫商议如何处置,前段时日他们本就商议海寇之事,不过因为永乐侯府出事召唤了太医,皇帝知道后,当众说出用来讥讽萧延庭家宅不宁,海寇之事倒是被打断了,皇帝也没把海寇当一回事,也就没再提,谁曾想那些海寇竟然如此猖狂。
最让皇帝愤怒的是,那边的百姓竟然有和海寇勾结的,一夜之内洗劫了县城,还杀了知县一家,这才报了上来,而闽中的官员还都是皇帝亲自认命的,都是其亲信。
而皇帝叫来丞相的原因,却不仅仅是想要平寇,还想要借机报复萧延庭,说到底皇帝也没把那些海寇当一回事,只觉得怕是那边官员一时失察,毕竟前两年,那边杀了不少海寇,就是去年的时候,皇帝还特特赐下了赏赐。
这次都是那边百姓,简直不知皇恩狼心狗肺得很,昨晚和丞相商议了一番,定下来了计谋,今日才叫了萧延庭过来。
皇帝把事情说完然后看向了萧延庭说道,“镇国将军战功赫赫,只是一些海寇,想来手到擒来。”
就算萧延庭一想沉稳,此时听着皇帝的话,心中也满是愤怒,低着头却没有说什么。
皇帝先把萧延庭夸赞了一通,这才说道,“镇国将军可愿替朕平寇?”
萧延庭还没开口,就见户部尚书出列哭诉道,“陛下,国库空虚啊,前段时日边城解困后,送与边城的那些辎重都已是勉力而为,如今却实在拿不住许多了。”
户部尚书说完,皇帝也一脸为难,心中却满是兴奋,故作担忧问道,“真的没了?”
户部尚书跪地说道,“今年共收……”
听着户部尚书的话,众大臣心中各有心思,说得这般准确,想来是已提前准备了,就算他们现在质疑也没有用处了,皇帝满脸为难说道,“那还能拿出多少?”
“除却送去蜀中赈灾之用的,却无多少。”户部尚书报了一个数字。
萧延庭面色不变,已有不少人脸色难看,兵部尚书直接出来指责道,“难不成让所有兵士饿着肚子去打仗?”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辎重是何等的重要,每个民夫可背六斗米,士兵自己可带五天干粮,一次可维持十八天,就算每日行四十公里的,从京城到闽中何止千里,就算沿途可走水路,按照户部尚书所说,竟还不足一万兵士从京城到闽中去的辎重,虽可沿途征粮,却也对萧延庭名声有碍。
另一名臣子说道,“只是海寇而已,闽中还有知府总兵等人,微臣觉得无需派镇国将军前往。”
“正该如此。”也有人站了出来,恭声说道,“若是从京中派人平寇,倒显得朝廷太过重视那些海寇,免有大惊小怪之嫌且国库空虚消耗不起。”
丞相开口道,“老臣倒觉得陛下应当派遣镇国将军前往,却也不用从京中带许多兵士前往,快马赶去即可,陛下可令镇国将军率闽中兵士迎敌狠击海寇。”
皇帝看向岿然不动的萧延庭说道,“爱卿以为如何?”
萧延庭却言道,“陛下觉闽中百姓该如何处置?”
“杀无赦。”皇帝毫不犹豫地说道,“朕善待百姓,他们却与海寇勾结,谋害朝廷命官,等同寇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