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林接过荷花妈手中的菜单，拿去炉火处烧了几分钟，把高度数的白酒浇上去，随后用纱布反复擦刀刃，最后对荷花和她妈妈说：“你们出去待会吧，在这里怕你们忍不了。”
不仅仅是她们忍不了，张小林对自己其实也是没把握的，万一老头中途疼晕过去了，他就更加手忙脚乱，整个流程下来哪一步都不允许有差错，不然他可就成了杀人犯。
荷花你开始可能也不觉得怎样，但是现在眼睁睁看到闪着银光的刀也不淡定了，头一次看到她带着担忧的眼神：“张小林，如果你没把握，这事就算了吧！”
张小林笑了，“没把握就不进你家门了，放心。”
荷花和她妈出了门，荷花爸笑了：“林子，我其实和你爷爷关系还不错，是你爷爷的小老弟，当时他让我戒烟戒酒，我死活不听，后来他一生气也不管我了，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和你爷爷还是缘分深呐，这条命他没救成，倒是被他孙子救了，值了！”
“叔，你是不是怕我给你砍坏了，赶紧在我下手前给我带上一顶高帽。”张小林知道现在他和荷花爸都是非常紧张的，开个小玩笑缓和一下，老爷子确实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随后闭上眼，等着也许是他活了一辈子的最痛体验。
荷花爸的双脚都不同程度的溃烂了，脚趾头都面目全非，溃烂已经蔓延到脚踝，他的切口必须高于溃烂面，所以快准稳自然不必说，张小林想的是如何能对荷花爸伤害降到最低，两只脚都没了，整个人也基本告别行走了，张小林打算努力留下一只。
左脚的溃烂程度让张小林没有丝毫犹豫的决定先开刀，张小林首先用手指轻轻覆盖在溃烂的皮肤上，尽管力气在一点点加大，但荷花爸却丝毫没有反应，不给他任何疼痛回馈，看来脚步的神经系统自己全部烂掉，骨头也被侵蚀的很疏松易碎了，现在只需要他手起刀落。
没有给荷花爸任何提醒，张小林手里的刀笔直的落在了左脚的脚踝之上，只听咔的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并没有那么清脆，也没有那么利落，老头身体抖了一下，“林子，砍完了没？砍完了就帮我扔出去，我可不想看见。”
张小林非常佩服老头的忍耐力，抬头一看，床单都快被抓烂了。大概是因为末梢血液流动的很慢，创口并没有流很多血，经过张小林的反复修剪，切面很完美。
“小林子，我好像挺不住了，疼！”老头声音颤抖着，疼痛感再一点点侵蚀着他。
张小林急忙在老头头顶找到了那块控制感受疼痛的神经部位，用指关节的骨头狠狠的压住，很快，老头不再痛苦的呻.吟，但这种按压穴位的止痛办法持续的时间很短，张小林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决定右脚的处理方案。
老头的右脚指头坏的厉害，脚掌却还是可以见到肉色的，只要切脚趾就可以了，张小林对准了坏掉的脚趾闭上眼一个大力的腾空抬起下落，一块煤球一样的脚趾叽里咕噜的滚到了地上，消失在张小林的视线里，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老头依旧没什么反应，大概是止痛穴位还在起作用。张小林紧接着拽住老头左脚稀松的肉皮向下拉，争取用他自己的皮肤包裹住断骨面，却发现无论怎样都不能实现，张小林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太紧张太着急了，忘了考虑断后缝合的问题，普通人的皮肤弹性是非常大的，只要稍微留出余地轻轻拉扯，就能轻松做一个完美的肉皮包裹骨头的断面，可老头年纪太大了，皮肤早就失去了弹性，这种可行性就变得很难了。
眼看着血流量开始加大，老头开始出现战栗状况，张小林不得不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用鸡皮缝合！
“姨，赶快杀一只鸡，把皮蜕了给我，越快越好！”张小林跑到门口请求支援。
荷花看到张小林就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着这小子表情这么难看，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没想到等他一张嘴说话才是最吓人的，他居然要鸡皮！他想干什么！难道是我爸想吃鸡肉了吗！
“张小林，你到底把我爸怎么了，你不会骗我吧！你说！是不是治病都是假的！你想把我爸弄死！”荷花一直要往屋里面冲，张小林死活拦不住，最后还是让她看到了如屠杀一般的砍脚现场，荷花晕了过去。
张小林花了两分钟把荷花弄醒，结果荷花的睁眼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干嘛把我弄醒！老娘晕血！”
“晕血你还一个劲儿的往屋里冲，来都来了，忍着点，给我打个下手吧！”张小林接过荷花妈刚弄好的一整张大块鸡皮，喃喃细语。
“把这鸡皮给我爸当人皮对吗？”荷花按着胸口不让自己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