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那我就直说了。”
顾念抬手，做了一个“您请便，我洗耳恭听”的手势。
沈明朗喝了口茶，才说：“丫头，我听下面的人说，最近有人在调查我们沈家。”
顾念面色不变，一脸平淡地望着沈明朗。
似乎在说“您继续说”。
沈明朗转过头，对上顾念毫无波动的眸子，“是你吧。”
这句话是陈述句，不是问句。
也就是说，沈明朗已经确定是她。
顾念心头有些惊讶，面上却不显。
她喝了口茶，再次掀眸，嘴角微笑，丝毫没有被戳穿后的惊慌，说话也是不慌不忙：“沈爷爷有什么证据，就说是我在查你们沈家？”
“何况……”顾念摇晃着茶杯，看着里面上下沉浮的两片茶叶，“我一个沈家外人，查沈家做什么？”
顾念一脸“您是在说笑话”的态度，笑眯眯地盯着沈明朗。
沈明朗眼睑也笑着：“每个人做事，都有他们自己的理由，我不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呢？”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你做事有你的意图，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这既是将皮球踢给了顾念，又是在给顾念挖坑。
如果顾念不一小心，说错话了，那就是在承认她在调查沈家。
顾念轻笑一声：“沈爷爷，每个人说话做事，都要讲究证据的。”
“你怎么肯定我就是没有证据呢？”沈明朗回应。
闻言，晃动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但一秒不到的时间，她就反应了过来。毫无缝隙地衔接上了继续转悠的动作。
“那您拿出证据给我看看。”顾念面色坦荡，丝毫没有畏惧。
沈明朗脸上摆着慈祥的微笑，但却是让顾念心生警惕起来了。
果然，商场上混迹多年的老狐狸，也不是白当的。
正当顾念琢磨沈明朗能有什么证据时，她自认为自己平时做事够谨慎小心的，不会给人留下把柄才是，沈明朗就来了一句彻底让顾念绷不住面色的话。
“Q认识吧？”
顾念摇晃茶杯的手指猛然停止。
望向沈明朗的眼神也瞬间犀利起来，带着几分明显而浓烈的不善。
“您想说什么？”低沉的嗓音从顾念的嘴里说出，就好像刚才说话轻柔的人不是她一般。
此时，顾念浑身带刺，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她浑身，也都进入了戒备状态。
仿佛只要沈明朗做出一个类似叫人的手势，她就会冲上前挟持沈明朗。
隐隐约约的，沈明朗在顾念眼里看到了一抹杀意。
他心头狠狠一惊。
没想到，顾念这么一个柔柔弱弱人畜无害的小姑娘，眼里竟能散发出这么骇人的杀意。
恐怕，论狠起来，沈菲然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面前的这姑娘，一看就是敢对自己下狠手的人。
一个能对自己下狠手的人，又会对别人良善到哪里去呢？
注意到顾念握拳的戒备姿势，沈明朗身体也下意识地起了几分警惕，但还是面色和善地说：“丫头，先别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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