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劈下，映亮了皇帝那斑驳的头发。
办公室的门打开，菲力克修长的身姿走了就进来，虽然身上湿哒哒的滴着水珠，但却并没有显示出他有多狼狈。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皇帝没有回头，依旧是看着窗外的夜色。
“除了一些训练军以外，包括边关军，都已经调到殿下的名下了，现在正在往科尔那边移动。”
“沿途疏通关节了吗？我记得之前制定的线路有几处是人家的军事重地吧？”
“有阿格蕾丝的出面，都已经谈妥了。”
“很好……现在你就去艾琳那里吧，再她回来之前你不许回来。”
“……”
菲力克很少迟疑过，除了艾琳的有些任性的要求之后，他一向表现的很沉稳。
“我们说好的吧，菲力克。”
皇帝终于转过了身子，直视着自己的秘书。
“是，我们是说好的，但是……”
“没有但是。”皇帝的话坚定却又十分冰冷：“我说过的，只要是为了艾琳以及卡特兰的安全，我什么都可以舍弃……物品，金钱，人命，尊严……都可以！”
“这件事情不急……”菲力克咬了咬牙：“您没必要的。”
“十分有必要……”
皇帝抚摸着旁边的窗框，一点一点的掠过那精美的浮饰，蓦地，他有转过了身体。
“自从露西死了之后，我的世界只剩下女儿，以及使命，我花了十几年的时间编织的网，足以将一切旧势力毁掉，所以他的收束也必须是强有力的，你知道怎么样才是强有力吗？”
菲力克摇了摇头。
“就如同这暴风雨啊菲力克……”
皇帝猛然将窗推开，疾风骤雨瞬间从窗户里泄出，打湿了，也吹起了皇帝的衣服，接着一道闪电劈下，在空中炸裂开来。
一切都在不言中，但菲力克却点了点头。
雨幕如果是皇帝编织的巨网的话，那么最后的收束就是闪电，激烈且振聋发聩，能够撕碎黑夜的包裹。
卡特兰不尚武，也没必要这样大动干戈的去讨伐科尔，圣德里站在卡特兰这边，便是胜过千军万马。
露西的仇是国仇，需要卡特兰的军人去见证，露西的恨是家恨，需要艾琳去见证……如此便可。
“旧势力死灰复燃，卡特兰的政局仍是暗流涌动，我从来都不相信艾琳可以一个人面对这潭深水菲力克，加上你也不行。”
“最近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大概是因为男爵已死，艾琳也有了托付，所以急着去找露西吧……原本我还以为我能再拖几年，能够一点点的把手下的脏东西一个个揪出来，但现在看来恐怕是没有时间了。所以，我要趁这个时机，趁着可以瞒过所有人的时机，将卡特兰的武装力量调往科尔，然后鼓动那些隐藏在水下面的人浮出来，随后一网打尽。”
“什么？我离开卡特兰？我离开了他们还会冒头吗？都是些老奸巨猾的东西，恐怕也只有我的血，才能让他们头脑发热的造反，也只有我在这里，他们才胆敢举起手中的造反大旗。”
“新的政权必须在战火中造就，而新的皇冠，也只有在鲜血中铸成……艾琳会感激我的，我也宁愿让我的女儿踏着我的尸体，走向卡特兰新一代的荣光……”
或许在暴雨中，卡特兰仅仅是离开了一个能干的秘书。
但在这个夜晚，离开的却不仅仅是个人……还有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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