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她额头青筋跳了跳，恨不得呼他一巴掌，凶巴巴道：
“我在山里吃了十七年的红薯！一天三餐都是红薯！你还给我买烤红薯？！你脑子呢？是被女鬼吃了吗！”
“啊？”苏羡笙一愣，又忙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不喜欢红薯……”
他真的一点也不了解她的过去与经历，要不是这次因为被女鬼缠上，他也不会主动靠近她……
她哼唧一声，低头继续挑选着吃什么，不一会儿，她又拿起一袋圆乎乎的东西，一言难尽的问他，“这是什么？”
“野菜窝窝头，听说营养价值很高。”
他回道，话音落，他就看到她脸色越发不好，眼中隐隐泛着杀气，他蓦地一个激灵，结结巴巴的问：
“怎、怎么了？”
她好气！腾出手狠狠拧了他一把手臂，怒骂道：“你买这些东西膈应我呢？！觉得我是从山里长大的，过年只配吃野菜吗？！”
“嘶！”苏羡笙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很想骂她，可又不敢，只好好声好气的求饶：
“别掐了，我错了，我只是看到有很多小朋友买，才买来给你的！我也不知道你这些年过得那么苦啊！你要是不吃，那就放着，我拿回家喂狗、呃喂老七……”
她再次狠狠掐了他一把，才松手继续翻看他还买了什么。
苏羡笙揉了揉手臂，用余光看她，抿了抿唇，大着胆子问：“你以前以什么为生？过年……过年都吃些什么？”
闻言，她翻东西的手一顿，轻垂下眼，抿着唇，一言不发。
苏羡笙心中咯噔一下，问得那么直白，她会不会跳车跑了？
“那、那个，你不想说也没事，我……”
“你想了解我过去的十七年？”
她眨了眨眼，抬眸凝着他，对上她澄澈的眸子，苏羡笙心中蓦地升起一丝异样感，他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情绪。
对视几秒，他轻轻点了点头，“嗯。”
她忽而咧嘴笑开，搓搓手指，“这得收费！”
苏羡笙：“……”心中那一丝愧疚感荡然无存。
小财迷笑得眉眼弯弯，身后贪婪的狐狸尾巴晃啊晃，“一千块回答一个问题，请问你是扫码还是现金？”
苏羡笙最终选择闭嘴。
“嘁！小气巴拉。”小财迷翻翻白眼，继续找东西吃。
她挑了一串烤肉肠吃着，视线随意望着为迎接新年装饰得非常喜庆的街道，因为即将跨年了，街上还有不少年轻人，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纷纷往市中心走去——
都想要到市中心广场望着时钟倒数。
看着热闹非凡的街道两边，沉默片刻，她轻声呢喃：“宛城繁华热闹，这是深山里所没有的景色，奶奶一个人在山里肯定很孤单……”
苏羡笙：“嗯？你还有奶奶？”
“嗯，一千块回答一个问题。”
“……”
瞥了眼苏羡笙抠搜的样子，她继续望着窗外，喃喃自语：
“等霍总回来，我一定要带他去见奶奶，并将奶奶的骨灰挖出来，扬在这宛城，让奶奶她老人家也感受一下宛城的热闹繁华。”
苏羡笙嘴角直抽抽：“……”好，好可怕……
“话说，那位将你养大的奶奶，应该是小雪的亲奶奶吧？”
“嗯。”她点头。
“你这么将一位老人家骨灰扬在街上，是不对的，是犯法的，会被警察抓的！”
“哦，我扬苏羡雪奶奶的骨灰不对……唔，那我扬苏羡雪二哥的骨灰应该不犯法吧？”
苏羡笙唇瓣紧抿，已经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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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经过最热闹的市中心，靠近医院。
大概七八分钟后，兄妹俩到达医院附近，苏羡笙将车子停在路边，撑着伞，带她走向遇到女鬼的路口。
“就在前面那个红绿灯，她每天晚上都会在那里等着我，还会跟我回家……”
苏羡笙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十字路口。
苏羡羽顺势看去，已经是深夜，又下着雪，冷清的十字路口残留着一丝丝阴气，并没有看到女鬼本鬼。
略一迟疑，她收回眼，仰头看他，打趣道：“没看到鬼呢，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其实你不是在路口见鬼，而是自己跑去停尸间给女鬼玩？”
苏羡笙嘴角不禁抽了抽，朝着她低声汪汪叫：“我没疯，不会特意去给女鬼玩！”
她将野菜窝窝头塞他嘴巴里，随意的掏了掏耳朵，“你不用害羞，每个人都有点癖好，你喜欢给女鬼玩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告诉霍总。”
苏羡笙：“……”我害羞个锤子！我也没有这种找虐的癖好！！！
他吃着窝窝头，指了指等待红绿灯的人行道，“那女鬼平时只要我走到那个位置，她就会出现，我们再往前走一点？”
她嗯嗯点头。
兄妹俩边互相嫌弃，边朝着路口走去，而还没走几步，对气味异常敏锐的俩人就嗅到了一丝香烛纸钱燃烧的味道。
苏羡笙小声疑惑了一句：“医院附近禁止烧纸，怎么会有香烛的气味？”
苏羡羽快速扫了一圈周身环境，忽而眯起眼，抬手指向医院旁边一条灯光昏暗的偏僻小巷子，
“那边有人有鬼，我们过去看看。”
说罢，不等苏羡笙应声，她已经拔腿就跑。
瞧着她跑得比兔子还快，苏羡笙哀叹一声，关掉伞，认命的快跑跟上，“你跑慢点，别摔了。”
兄妹俩快跑进小巷，又拐了几个弯，撞入眼中的是一片血色和一人一鬼。
女鬼身子和轮椅倒在一旁，没了头颅的身子像无头苍蝇一样在雪地里乱摸，她白骨森森的指尖触摸过的白雪皆被染成了血色，乍一眼看去，像极了残忍的凶杀现场。
现时，她的脑袋正被一个穿着藏蓝色道袍的道士踩在脚下，空洞洞的血眸恶狠狠的瞪着他，好似在咒骂——
蓝衣道士一手拿着黄符，另一边手持桃木剑，脸上得意洋洋，语气中满是嘲讽：“呵，恶鬼！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话落，他用桃木剑串了几张黄符，挥剑刺向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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