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印双手合十,低眉宣了一声佛号,方才说道:“令堂恨不能杀我而后快。”
萧南失笑:和尚到这时候才知道怕?
他知道他其实是问他索要保证,这等人老成精的东西,萧南板着脸道:“以大师昔日所为,换个全尸不冤枉。”
法印嘿然笑了一声。十年前他就觉得这小子不错,不然也不会指点他出京;如今——如果他真要他的命,他现下是江陵之主,一句话的事。他不接他的话给出承诺,却抛出这么一句,是要探他的底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忽问:“殿下带了谁来?”
萧南屈指在案上叩了三下,法印愕然抬头,就看见一点寒星破门,随即咔咔咔一阵脆响,门板一节一节垮下,天光乍亮,露出黑衣人单薄的身形。单薄得像刀,或者说刀刃,眉目也如刀刃锋利。
“法印大师,”萧南介绍道,“十七郎。”
元十七郎冷着一张脸,大步走进来,风过如刀刃刮骨。
法印心里明白,建安王能带来见他的,定然是心腹中的心腹。他原以为会是苏家那丫头。不想却是个黑衣小子。他从前见过咸阳王,这小子眉目,一看就是元家人。他瞅了萧南一眼,想道:这小子卖相好,北狩数年,不但拐了人家公主回来,连宗室也拐带了——燕主这赔本生意做得!
心里一动,说道:“殿下还是尽快择日与苏娘子完婚罢。”
萧南知道这就是和尚给他的第一条建言了。初听来古怪,一个出家人,却来管人婚事,细想却是道理。苏家是江陵地头蛇,在江陵的势力,不说数一数二,也不会跌出前三。虽然苏仲雪父母早亡,又跟他出奔,一走数年杳无音讯,但是她姓苏,毫无疑问,说破天她身上也都还流着苏家的血。
她与他是早有婚约,出奔不算什么,只要成了亲,就是名正言顺的姻亲。从前再有什么恩怨,也都一床锦被盖过了。
萧南面上却浮起难色。要是阿雪肯回苏家,当年也不会这样决绝跟他出奔了。苏家当年的嘴脸,他便没有亲见,也猜得到。
法印误会了他的为难,他看着他的衣物,不冷不热道:“建安王莫非是在为南平王服丧?”
为了拿到兵甲人马,在洛阳城下杀了南平王,这等决断,他敬他是条汉子,怎么一转眼,还服上了丧,猫哭耗子也不是这么个哭法。如果南平王在生,兰陵公主当然是张好牌,但是南平王父子都死了——
他父子的部将人马,再怎么昏了头,也不会为了个公主南下。反而苏家那丫头要紧。这小子难道想不明白?
萧南避重就轻道:“洛阳城外变故,内子至今不能释怀。”
法印变色道:“何不以苏氏为妃?”——从前在洛阳也就罢了,如今既然已经拿下江陵,如何还能再以元氏为妃。
萧南不作声。
法印几乎要破口大骂“竖子不足与谋”这当口,忽然门外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师弟动嗔了。”
法印:……
该死,怎么把这装神弄鬼的东西给召来了。
萧南与元十七郎转头看去,却是个十六七岁的僧人,眉清目秀,月白一袭僧衣,倒穿出了宝相庄严的模样。
这年纪,能直斥法印“师弟”,辈分可高——莫非是修为精深?一念及此,萧南起身道:“这位大师如何称呼?”
那少年僧人定定看了他一眼,目澄如水,也不知怎的,萧南只觉得心尖上一颤,像是有什么被他看透了。赶紧收敛了心神。
却听那少年僧人饱含悲悯地道:“这位施主,无缘人已是无缘。”
“什么?”
“还请施主指点,那再世之人,如今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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