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曾说:“翟二爷啊,他同咱们王爷自蹒跚学步的年纪就相识了。好事一起做,坏事也不单独干。殿下十一岁那年去北襄为质时,翟二爷也本是要跟去的,不料半路水土不服便给送回来了,为此二爷可闹了好长时间的脾气,他啊天天往北襄放信鸽儿,直到两个月后得了殿下回信才肯消停。说起来真是情深义重的总角之交。”
末了,武知蹊还发自内心的赞许了一句:“你二人情谊之深,令人羡慕。”
不料翟循却一下子如霜打的茄子般,恹恹的,神色挂了些失落,对武知蹊说:“盛嬷嬷于上月初便辞世了,我们都很惦念她。”
盛嬷嬷死了?
武知蹊难以置信,细想一番,却又深刻的知道情有可原。
早在人皮风筝百鬼围宅事件那夜,盛嬷嬷就受了大惊,被阴邪侵占过身躯,因此,体弱是避免不了的,更何况她也一把年纪了。
我也很惦念嬷嬷。
这七个字,武知蹊放在了肚子里,似乎这样的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变得有些不自量力的奇怪。
她同盛嬷嬷是什么关系呢?
翟循很快就恢复了一半神采,看着武知蹊的眼神有些羞涩也有些好奇,更多的是欢欣和激动,他走在前面引路,将她请了进去。
武知蹊本想拒绝的,但看见了院子里未散去的鬼气,便还是耐不住操心,跟了进去。
花雾容正在巴兰阁中收拾残局,吩咐下人将那些谢妤带来的侍卫统统都绑结实关在了地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因此见到武知蹊和翟循一齐进来,尚有些吃惊,却仍是迎了迎,三人各自略行礼数。等不到翟循开口问,花雾容便先解释说:“翟二爷莫担心,魏良择尚在府中,没被劫走。”
“谁有这个胆子敢来王府劫人!?老子真是头一遭听说!”翟循四处张望:“谢不平人呢?!他人呢!”
见到翟循情绪有些上升,且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花雾容这才意识到,自己或许是说错了什么话。
“翟二爷不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试探着问了一句,翟循差点吼出口,最后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头反问:“老子知道什么啊?!”
武知蹊趁着他们这样模糊对话的功夫,已顺手收了一囊的鬼魂,叹息一声,环顾周遭,很清楚这里不久前,发生过一场厮杀。
谢昀原本的寝宫此刻大门紧闭,落了把大锁,门口站着身形丰腴的女子,是此前在浮水楼见过的。
架不住翟循即将跳脚的冲动,花雾容只能如实说:“带人想来劫走魏良择的是颂和郡主,她说王爷可能已经死了!但是!翟二爷你听我说完!这一定是个误会!”
“狗娘的!”翟循爆了粗口,凤嘴刀柄捏在手里,指骨紧绷着发了狠白,“谢不平到底干什么去了!”
武知蹊在旁默不作声,她知道一些内幕,也知道谢昀身在何处,但是听到花雾容说王爷可能已经死了的时候,全身上下还是不由自主的僵住了。
此番一闹,原本神经崩的紧紧的花雾容,此刻便忍不住的掩帕落泪了,啜泣道:“王爷也瞒着我,我身为人妻,亦是什么都不知道……”
巴兰阁的院子里,被挪走尸体和俘虏,重新显得空荡起来,匀过的风带着新鲜的血腥味。
沈扶风被人搀扶着从圆拱门外进来,见着院子里的几位,一一弯腰作揖。知蹊注意到,两个多月不见,他似乎更羸弱了,只是灯笼之下,他的脸色并不那么苍白,甚至还有一些不均匀的红润。
“沈先生。”翟循见到了定心丸一般,大步子跨过去,微微弯着腰跟他平视着,询问道:“谢不平去哪里了?你们偷偷谋划什么了?颂和怎么有胆子带兵闯赦王府?我不过才离开这里三个时辰!怎么就这样了!”
翟循十万火急,花雾容低声的哭,武知蹊则屏息凝神的听。
沈扶风看上去真的非常虚弱,挺着身板,打起精神宽慰他:“翟二爷且安心,只等殿下的消息。”
“我等什么消息啊!?谢不平永远都在把我当傻子看!做什么事都瞒着我!”
喜欢芍河以南请大家收藏:芍河以南本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