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秋分平准
晨雾未散，朱雀大街七十二家米行同时卸下匾额。沈明轩立在观稼亭飞檐，看着青石板上流动的《九章算术》投影——昨夜子时埋入地脉的铜圭表，正将日影刻成古商会暗仓的分布图。
"米价每升折银三厘二毫。"林小满指尖掠过铜壶滴漏，水珠在《梦溪笔谈》拓片上溅出涟漪，"他们在玩‘虚实仓’：广通仓霉米压市价，含嘉仓暗囤新粮待饥。"
月无痕策马掠过粮垛，马尾系着的占风铎突然齐鸣。她扬手抛出三粒占城稻种，稻芒刺穿米袋，露出底层暗藏的蛇纹冰钱——铜芯裹着归墟石粉，遇潮即释寒毒。
沈明轩折断冰钱，靛蓝粉末凝成《河防一览》的堤坝图："好个‘冰火劫’！传令各州，今日起粮税改征布帛。"他抖开沈家新织的《农政全书》锦，经线浸过永恒之源，纬线编排《授时历》，遇劣币即显赤字。
午时三刻，德胜门外突发奇观。古商会运粮骡车刚卸货，锦缎突然无风自展："永乐七年，陈米千石霉变于临清仓。"赤字遇光蒸腾成雾，凝成《救荒本草》的解毒方。抢粮人群挤开车板，暗格滚出的冰钱撞上青砖，竟孵出《熬波图》的晒盐法。
"该添把柴了。"林小满轻笑，将神农鼎架在永定河堤。鼎中粟米遇水气疯长，穗头垂下《天工开物》活字——每个字都是验币砝码。河面突然浮起万千铜钱，钱眼钻出的不是方孔，而是《四民月令》的节气符。
2：寒露织网
五更梆子混着算珠脆响。林小满扮作茶娘潜入天香楼，手中紫砂壶嘴滴出的竟是大运河测绘图。当第七道茶汤注入越窑盏，浮沫突然凝成古商会盐船吃水线。
"谢夫人要在霜降夜决堤。"沈明轩剖开重阳糕，枣泥馅里嵌着半枚虎符，"她改《河渠书》为《归墟志》，要借洪水冲开地脉。"他指尖轻点，糕皮裂纹显形《禹贡锥指》的疏浚图。
月无痕翻上庑殿顶，瓦当沟里蜷缩的蛙人正刻蚀《水经注》。她甩出艾草香囊，雄黄粉遇露凝珠，在《漕运通志》上蚀出暗闸方位。更妙是月光穿透珠帘，在青砖地投下《吴中水利书》的闸口密码。
子夜，林小满撬开地窖三重锁。九层蒸笼腾着诡异绿雾，掀开却是何首乌雕的谢夫人像，每根须茎都刻着潮汐密文。她以银箸击打《乐府诗集》节拍，须茎应声而断，落地拼成"亥时焚堰"。
"原来藏在这里！"沈明轩劈开梁柱，《河防通议》真迹裹着硝石跌落。当书页展开在月光下，历代治水名臣突然跃出纸面，用耒耜在沙盘上划出古商会暗桩——浪花为据点，漩涡是信标，流速即倒计时。
3：霜降焚账
第一片霜花贴上漕船时，沈家钱庄同时敲响云板。沈明轩在观星台摆开七政算筹，竹签浸过二十四山向的晨露。当紫微垣移至天仓位，算筹突组《赋役全书》田亩算法："古商会虚报黄河改道，吞没六成赈灾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