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落进来，格外温柔。
深灰色的床单陷下去小小一团。
实在太娇小了。
单手就能抱起来。
“怎么还给今今剃了光头？”
女人骄纵的声音不满，眼睛却已经移不开了。
“而且这也太小了。”
张枝伸手隔着屏幕比划。
“她才五岁，当然小。”
唐文霍也软了声音，指尖轻轻碰了碰唐今的小脸。
他低头时，没看见张枝那本张扬骄纵自信的脸上添了柔软，少了职场女强人的干练，眼圈也微微泛红。
“行了，别弄醒她。”
张枝一双猫瞳半眯着，雪白纤细的指尖轻轻扯了一下自己领口，“我光看看就好，过段时间就回去了。”
唐文霍举着手机让张枝看了片刻，见她一直沉默，目光不时落在他身上，他了然。
“老爹脑血管的问题控制住了，明天就能出院。”
“咳……无缘无故跟我说他干什么？”
张枝怒拍桌子，“早就跟他说了，定期做全面体检，又不是年轻人了，非不听，这幸好去检查了，不然他想干什么？！你爷爷压着他去的？”
唐文霍没戴金丝眼镜，发丝也稍显凌乱，气质比平时更加锐利，轻笑。
“是你宝贝闺女，等你回来就知道，人厉害着呢。”
——
结束视频通话，唐文霍长舒一口气。
得亏有这小崽镇着，忘了给张枝女士视频的事情不用被她揪着抱怨。
那么，打屁股教育的事，可以往后拖一拖。
看唐今睡的香，唐文霍也没把小团子抱出去，疼爱的给她垫了枕头盖了小小薄被，打算自己打个地铺凑活一晚上。
房间门就被推开了。
从门外探进来四个脑袋。
怂怂开口。
“霍哥，我们可以进来打地铺吗？”
“只需要一个容身之处，我们保证安安静静现在就睡，您当我们不存在就行。”
“是呀是呀，我们可怀念当初住在一个宿舍的感觉了。”
唐文霍眯了眯眼睛，指尖还搭在领口的纽扣上。
几个人麻溜的说了实话。
“霍哥，一个人开车回家，一个人睡觉，我怕。”
“我觉得我现在有心理阴影，我怕把自己吓死。”
还有刚刚腿软外强中干的颜子玉认真承诺。
“我想睡在妹妹床脚，我可以给妹妹端茶倒水半夜把尿。”
唐文霍额角一跳。
谁稀罕你做这些，别抢活行不行？
***
唐今是被手机的信息音给叫醒的。
周围环境陌生，唐今伸手揉了揉眼睛，掏出手机，大而圆的猫瞳水润晶莹，还带着迷糊。
未来大金主漂亮小哥哥：‘今今，睡醒了吗？之前的事情有些眉目了，你今天有时间吗？’
‘可以到我家里来，晚一点今今要去接爸爸出院。’
‘好的。’
没两秒，可能觉得只这么回应显得太不热情，对方又生疏的发了一个小猫咪的表情包。
唐今一大早被小猫咪萌到了，抱着手机，小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眯着大眼笑。
礼貌懂事听话的大金主，今今喜欢！
八点多钟。
该要起床了。
小团子爬起来，懒腰伸到一半，僵住。
灰色纹理的木制地板，只铺了过冬的棉被，几个男人睡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