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锦笙把她揽在怀里,停了半晌,等她平复了一下,才轻声问:“那个吴梦婷,没事了?”
郁欢喘着气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浑身上下都是撒不出的气,就是想跑,把所有的愤怒和不满都宣泄出来。
向锦笙心疼的抚着她的发,在她耳边闷声道:“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郁欢喘着粗气道,停顿了一下又说:“锦笙,他父亲……身体不太好,最近我得多去看看。”
向锦笙的身体一僵,眼里划过一丝紧张和不甘愿,还是有些不依的说:“能不能不去?”
“锦笙!”郁欢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脸上『露』出一丝不满和气恼,“他父亲一直把我当亲女儿看,现在老人家想见我,我没有理由拒绝。”
看她恼了,向锦笙也有些急,急忙解释道:“对不起,我也是怕你和他接触的太多……”
郁欢皱着眉轻轻地瞟了他一眼,低声道:“这有什么好担心,我们都在一起了,你用不着每天患得患失的。”
她不喜欢他这样小心眼的模样,在她看来,男人应该是大大方方的,就像沈亦晨那样……
沈亦晨……
她轻轻地咬了咬唇,有些发狠,是啊,就像他那样,多么宽广的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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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平的身体每况愈下,人老了,加上前些年的中风,身体状况差的可以,郁欢去沈园看他的时候,第一眼就被老人满头的白发惊到了。
在她记忆里,沈世平的身子孩子很硬朗的,她前段日子带安然来的时候,老人家的头发还没有这么白,怎么短短半个月没见,就成了这样。
郁欢心里有些酸涩,眼睛涨得发疼,沈世平躺在床上,看她来了,费力的抬起手向她招了招,扬起了一个虚弱的笑,“欢欢……”
郁欢疾走了几步伸手握住他苍老的手,眼眶渐渐泛起了红,她想忍,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眼泪忽然就翻滚了下来。
沈世平苍悴的脸上『露』出了虚乏的笑,安慰他道:“欢欢,别哭,我这不是还没死么……”
郁欢掩住嘴重重的抽泣了一声,匆匆擦了把眼泪,才问道:“沈伯伯,你身体怎么突然就差下来了?”
“哎,人上了年纪了,各个器官都开始叫嚣了。”沈世平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我没事。”
郁欢拉着他的手坐在床边,红着眼问:“怎么也不去医院呢?”
“受不了医院的味。”沈世平笑笑,“都这程度了,也活不了多久了,何必再给自己找不痛快,就这么躺着,哪天不对劲了走了就算了,也不给亦晨找麻烦了,他现在就一个人,又要照顾公司,又要照顾我,也很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郁欢有些哽咽,紧紧地咬着唇看着面前的老人,轻声道:“沈伯伯,会没事的,您别瞎说。”
沈世平说的没错,沈亦晨又要工作,还要天天照顾父亲,确实很忙,也很累。
“欢欢。”沈世平叫了她一声,眼里划过一丝遗憾,“我听说,你和caroline的向锦笙在一起了?”
这种事摆在长辈面前还是有点难堪,郁欢垂下眼,抿着唇,很久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沈世平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过去是亦晨对不起你,你们两个是我一路看过来的,当初我有多希望你们在一起,现在我也还是这个想法。”
郁欢垂着头静静的听着,沈世平直了直身子,她急忙去帮忙把枕头垫在沈世平的背后,沈世平喘息了一下,紧紧拉着她的手,眼里满是对小辈的疼爱和怜惜。
“你不在的那五年,是没有看到他那副模样。”沈世平脸上有些心疼,想了想才继续道:“不是我为自己的儿子开脱,亦晨这小子浑,从小到大忤逆了我不少事,他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我把他安排进公司做了总经理,那时你刚出国,其实我很想把你留下来,如果那时候你能陪在他身边,或许你们现在的路会好走很多。”
“沈伯伯……”郁欢抿了抿唇,“您也知道我为什么离开,那时候我爸不是什么市委书记,我高考失利,没能和亦晨一同出国,去上欧洲设计学院,这一直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我想要以最完美的姿态站在他身边,所以才会选择离开。”
“我知道的。”沈世平点点头,眼里有赞许也有嗔怪,“你这孩子,气『性』高,又要强,唯独对亦晨,把自己所有的骄傲都放下了,可是这小子那时候年少气盛不懂事,确实让你伤心了,也让你受苦了。”
“亦晨这孩子,一直都是桀骜不驯的,听不得劝。他大学刚毕业就进了公司,一边读研一边工作,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结果没过多久就发生了客户资料失窃案,那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打击,他确确实实的颓废了一阵,整天花天酒地,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后来遇到了乔安娜,生活就更加放肆,他在乔安娜身上花了不少钱,如果那时候你能在,或许他也不会那么颓废。”
沈世平喘了喘气,回忆起往事,脸上的苍老又浓了一些,“他人生中的第二个打击,在五年前你离开之后。你是没有看到他的那个样子,抽烟酗酒,整天无所事事,公司的事从来不管,一直丢在理事长手上,这些都是靖谦和童非告诉我的,他虽然颓废,可是却一直不流连风月场所,也从来不玩闹生活,只是一直消沉着。”
“欢欢。”沈世平拍拍她的手,“亦晨现在是真的爱上你了,你们之间,就真的没可能了吗?”
现在的沈亦晨虽然不像过去那么狂肆,可是他失落的眼和越来越沉默的『性』子,着实让沈世平这个做父亲的担心不已。
“沈伯伯。”郁欢轻轻地咬着下唇,“您知道我爸是怎么去世的吗?”
“是因为亦晨在结婚纪念日上和你要股权?”
“并不是的。”郁欢摇摇头,脸上有些痛『色』,“沈亦晨,他在orland设计赛上,串通评委,要求不要给我名次,不许我拿奖,这才是最刺激我爸的。至于结婚纪念日,只是往他的心上又捅了一刀。”
“你说什么?!”沈世平瞪大眼睛,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亦晨串通评委?这怎么可能?”
他的儿子浑归浑,可是也不会做这种是非不分的事。
“是真的。”郁欢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怅然的道:“有人把他们的对话视频给了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也不想怀疑他的,可是事实就那么摆在我眼前,让我无法不对他质疑。”
“那视频呢?你拿给我看看。”
郁欢脸上有些难『色』,“过了这么久,再加上我当初出国,我也不记得把那个u盘丢到哪里去了,我回去尽力找一找。”
“好。”沈世平点点头,沉『吟』了一下忽然道:“欢欢,你……真的不打算让安然认亦晨了吗?”
郁欢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话。
“你难道打算和向锦笙结婚吗?”沈世平脸上有些沉『色』,“欢欢,如果你不打算和他结婚,那么你就要好好考虑一下,安然的未来怎么办。老实说,我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半个身子都已经进了棺材,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和好。如果这对你来说是强人所难的话,最起码,我也希望我死前能看到安然认祖归宗。”
“沈伯伯……”郁欢的脸上有些不太好看,她确实没想过要和向锦笙结婚,可是安然到底是沈家的孙子,落叶归根,她的确是不能阻止。
“欢欢。”沈世平『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握在她手上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能不能不叫我沈伯伯了?这个称呼太生分了。”
他还记得他们刚结婚的时候,郁欢那一声羞怯的“爸爸”,到现在他仍然是记忆犹新的。
郁欢咬了咬唇,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敬重的叫了一声,“爸。”
“哎哎……”沈世平连声应着,尾音都带着激动地颤抖。
“安然的事,请您允许我考虑一下,毕竟我现在和沈亦晨离婚了,孩子一直都把他当做叔叔看待,突然把这个问题放到他面前,我怕他接受不了,请让我好好想想怎么和他说。”
“好。”沈世平点头。
他了解郁欢,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郁欢又和沈世平谈了一阵,说了说他的身体,郁欢给老人讲了讲安然小时候的事,沈世平脸上既有开心,却也有伤怀。
孩子最讨人爱的时候,他却没看到。
谈话从下午一直进行到下午,郁欢看了看表,差不多该去接安然了,和沈世平说了几句安顿的话,这才起身准备走。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过沈园里,房子还是从前的房子,可是人已经不是从前的人了。
郁欢叹了口气,经过那些从前最熟悉的房间,刚拉开门,却见沈亦晨的手臂上搭着外套,刚下班回来。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一愣,沈亦晨眼里划过一丝惊喜,郁欢咬唇看了看他,突然开口道:“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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