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个子太高,郁欢这一耳光打得并不准,没有扇到脸颊,反而是打到了耳根下面。
她没有狠狠地扇到他,自己却被气得不轻,郁欢浑身颤抖的站在他面前,眼里没有泪,只有浓浓的气愤和憎恨。
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着自己努力得来的,她当真是拼尽了自己的全力,她问心无愧,活的潇洒而坦『荡』羯。
他不知道她一个单亲妈妈,在异国他乡语言不通,又没有工作没有钱的情况下,过着怎样艰难困苦的日子。
他永远是这样的刚愎自用,不可一世,只相信自己的凭空冒出来的想法,哪怕连眼见为实都不曾有过,他就已经给别人定了罪累。
他当她是什么?出卖身体,用钱就可以买来的女人吗?
“沈亦晨……你混蛋……你,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我?”郁欢站在原地,气得浑身直哆嗦,指尖都在颤抖,咬紧嘴唇看着他。
“什么都不知道?”沈亦晨冷嗤,眼里涌上了冷意,“我有什么不知道?从你跟那个姓向的在一起卿卿我我,我就什么都知道了!要不是你贴着他,他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他向锦笙是什么人!你不下点血本,他会什么都不图的就能对你这么好?!”
听着他的话,郁欢这一次是彻底失笑了,眼底的泪渐渐隐去,她忽然仰头大笑了几声,再看向他,眼里充满了轻蔑和不屑,“是,我就是贴着他了又如何?他保护我,愿意许我生活安稳,这么好的男人放在我面前,我凭什么不要?”
她锐利的眼神激怒了沈亦晨,想到自己那些难捱的日日夜夜,再想到郁欢在国外和别的男人莺莺燕燕,怒火忽然就直直的窜上脑门,将他的全部理智燃烧殆尽,一把攫住了郁欢的下巴,狠戾的质问道:“这个孩子是不是向锦笙的?”
他的尾音都带着颤,眼中满是痛『色』,他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
沈亦晨掐的很用力,已经完全顾不得心疼她,这个孩子是向锦笙的可能,已经将他『逼』疯。
郁欢的下巴被他掐的几乎脱臼,他指尖扼住的地方,是一个椭圆的红印,一如几年前,他也是这么对她说,“你的爱,我不屑要,我嫌脏。”
她很疼,可是越疼,她就越清醒。
郁欢抬手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咬牙坚持着锐痛,忽然对着他娇媚的笑了笑,“我们都这样了,你觉得呢?”
她笑的很媚,是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娇艳,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
她对向锦笙也是这般嫣然娇笑吗?
沈亦晨捏在她下巴上的指尖有些抖,他忽然意识到郁欢又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声音颤抖的又问了一次,“我再问你一遍……这孩子是不是向锦笙的?”
他的眼里充满的惊惧,心里一遍遍的对自己说,不可能。
郁欢很清楚,如果沈亦晨一旦知道了安然是他的亲生儿子,那他们这辈子就会纠缠的没完没了了,她真是厌倦了这样的日子,就是这几天的接触,已经让她烦不胜烦。
她要让他死心,并且就是现在。
她看着沈亦晨怒火燃烧的眼,用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的语气说:“是,这个孩子就是锦笙的。”
像是刚听到她死去的那一刻一样,他的心仿佛在一瞬间就静止了,他不觉得疼,似乎已经不知道疼为何物,只是没有了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他当初不相信她死了,是因为这话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多少都带着虚假的成分。可是这一刻,她就站在他面前,语气坚定而沉稳,眼里都闪着不容置疑的光。
郁欢还仰着脸,眼里还是波澜不兴的目光,沈亦晨的手指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松了力道,她的下巴还是疼的发麻,可是脸『色』平静的几乎有些不正常。
沈亦晨缓缓地松开了钳制在她下颚上的手指,轻笑了一声,向后猛地踉跄了一步,撞在了阳台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