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婆娑的张耀东抬头望向楼梯间的窗外，窗外早已黑漆漆一片。他缓缓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周寒辰打了过去。
“哥。”张耀东嗓音沙哑，带着几分哽咽。
“说。”周寒辰在电话那头冷静的声音令人窒息。
“人找到了。”
电话里安静了足有十几秒，张耀东才听见电话那头响起声音:“人有没有事？”
周寒辰此时正坐在马德里机场大厅里，攥着手机的那只修长而干净的大手竟不受控制地在轻颤着。
他害怕找回来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或像厉庭川一样不省人事；再或是被仇家追杀，断胳膊断腿。
他这一整天都困在暴雨瓢泼的机场里，心乱如麻，他的眼泪在眼眶里不知默默打转了多少回。
他害怕一小只在自己不可控的范围内，犹如上次一样再次陷入危险之中，再次被亡命之徒死死掐着她的喉咙，再次被人死死攥着自己的命门，他周寒辰唯一的命门。
这种生不如死的痛，他此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人没事，就是淋了一整天的雨。刚洗过澡，现在正在喝姜汤水。”张耀东依然哽咽。
周寒辰此时才松了一口气，他此时竟像被人抽走了三魂七魄，浑身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上，双眸轻闭，睫毛根部瞬间湿漉漉起来。
“没事就好。”周寒辰话语平静。
十几秒后，周寒辰再次开口，“晚上多观察几次，她淋雨后十有八九会发烧。发烧后第一时间联系王军医，该打针打针，该吃药吃药，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胡闹。”
“知道了，哥。”
张耀东抹了一把鼻尖处的眼泪，“那您今天还是别往曼德勒赶了，公司分部不是还有招标会要召开吗？深夜的航班也总归不够安全。”
“不去怎么行？小东西鬼精鬼精的，再一个没看住，又偷溜出去怎么办？学习的时候那是一脑袋浆糊，耍起小聪明来，你们几个绑在一起都不是她的对手。”周寒辰低眉揉着自己生疼的病腿。
张耀东眼眸猩红地低下了头，“哥，您骂我吧，我刚才气急了，狠狠推了一把可儿，好在没摔倒。”
只听电话那头的周寒辰轻叹了口气，“不是在气头上嘛，都有失控的时候。我如果在现场，就不单单只是推一下了。”
“这个小王八羔子，仗着所有人爱她，宠她，惯着她，做事从不考虑后果。我真想给她关到地下室里去，饿她三天三夜。”周寒辰被一小只气的脸色铁青。
周寒辰抬眸瞥了一眼落地窗外，“雨小了，估计一会儿就能登机了。没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我明天一大早就能飞到曼德勒。行了，挂了吧。”
“好。”张耀东挂断了电话，扶着墙慢慢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