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他下面的采购经理说，什么时候你们‘桂南’拿出新的销售政策，比‘多丽’优惠，再来谈。”
“这个客户怎么这么NB？”
“我去了上海才知道，这个‘南沪公司’简直就是一个巨无霸。”丛辉说“国内外食品大品牌全都在他的手上，甭说咱们‘桂南”‘家乐福’都拿他没辙。有一次为了进场费，两家谈崩了，‘南沪公司’愣是给‘家乐福’断货了一周。据说‘家乐福’大卖场食品通道，根本就没货品可上，你说厉害不？”
“想起来了。上次开总结会，上海公司经理提到过这家客户。说老板也是个福建人，他这个公司不但仅仅经销厂家产品，还自己生产‘喔喔’奶糖，入股‘大光明’牛奶。在行业里他称老二，没人敢称老大。”
“没错，据说他们公司正在运作A股上市了。”丛辉又干咳了两声，说“公司有实力，下面的人也牛逼哄哄。那个采购经理跟我见面就两句话，说完转头就走。我算是知道，什么叫秀才遇见兵了。”
“那上海咱们的产品，他们还正常做吗？”
“满眼都是‘多丽黑豆奶”犄角旮旯能找出一两包‘桂南’就不错了。”
“看来一线城市都是这操行，‘桂南’这是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苏子说实话，我真有点儿后悔离开‘宝洁’来‘桂南’了。”丛辉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说“不比不知道，民营企业遇到了跨国企业，就是长矛对导弹，代差太大。‘桂南’火到现在，不是经营之道多高明，就是赶上了好时候。等高手一照面，破烂底裤一下子就暴露无异，就剩露怯了。”
丛辉流露出来的悔意，苏浔完全理解。以跨国集团“宝洁”总监身份出门谈业务，就像过去宫里，穿着御赐黄马褂的带刀侍卫，品级不高，但绝对令人仰慕，不敢怠慢。
“多丽”来了，“桂南”在一些客户眼中，一夜之间成了“落汤鸡”。生意场上人情冷暖，不需要冷空气预报有个过渡，缓冲，立马就给你上“眼药”。
“事态严重谁都看出来了。”苏浔说“你我这会儿还真不能泄气。覃老板请咱们来不是坐轿子当大爷，‘桂南’市场前面出现大石头，要让你我想辙搬开，有碎石子，给踢开。现在真不是当缩头乌龟的时候。”
苏浔看了一下腕表，看看去分公司见覃老板的时间差不多了。
“你咳嗽挺厉害，先去门口药房买点药。”苏浔说“覃老板既然亲自飞过来，说明他比谁都着急。你即使有别的想法，也等听听老板怎么说，你再去琢磨。”
BJ分公司在朝内小街一栋写字楼里，这座五层苏维埃式建筑，原本归属水利部，机构精简后，被重新装修一番，现在成了各地驻京办事处的营业场所。
苏浔和丛辉来到分公司，发现所有的员工几乎都在岗，显然是得知了，大老板马上要驾到的消息。
BJ公司袁经理和广州经理覃广武，沈阳罗经理一样，属于娇县土生土长起来的老营销；小李曾跟苏浔提及过，此人对雷声的不满程度不亚于任何人。
但与覃广武，罗经理“明火执仗”不同，袁经理从不多言多语，他的所作所为，总能游移在恰到好处的分寸上。所以一段时间，让雷声如鲠在喉的几个分公司属下，从来没有把袁经理这个人的名字挂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