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期看见跪下的栖月，听了她说的话，并不出声。
而是坐在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椅背。
老夫人作为沈期的母亲，此刻尽然不敢多言。沈期是孝顺的孩子，平日对她毕恭毕敬，但是他的原则与底线任何人不得碰触，是整个府内所有人的共识。
刚刚沈期的话，其实已经给了母亲的面子。况且这屋子里，也没有别人。
老夫人不认为自己求情的话，会改变沈期的态度。
栖月是从小就买进府的，从小跟在老夫人身边伺候，很得她的喜欢。所以老夫人会让她在沈期身边当侍寝侍女。
当然，当初老夫人安排的不止栖月一人，因为沈期不喜欢，后来勉强留下了一人，也是因着老夫人的关系，沈期才留下栖月。
“栖月，你现在要的太多了。”沈期再次淡淡的开口，看来，再老实本分的人，随时时间的流逝，欲望都会越来越大。
“而且你还很蠢。”女人告状的样子，蠢弊了。
栖月不敢回答，只是把头低得更低了。
老夫人就算再不好开口，此时看他可怜的样子，终究忍不住了。
“期儿，栖月是女人，女人一生追求的自然就是男人的恩宠，她并没有错。你念在她也在府里多年的份上，原谅她吧。”
沈期笑了，女人一生的追求都是男人的恩宠吗？曾经他也以为是这样的。但是他现在知道了，有的女人不是这样的。女人可以活的很潇洒，很有思想，很精彩，很放肆。有的女人，从来不把男人的恩宠放在眼里，并且认为恩宠算个屁。
见沈期不说话，还奇怪的笑，老夫人忍不住喊，“期儿？”
沈期回过神，“母亲，今天儿子对不住您。在我府里，在我身边乱嚼舌根的人，我自然一刻都不会留的。给你两千两，你出去后，或回到本家，或嫁人，或自己置房买地，这些钱如果省着花，够你花一辈子了。”
栖月的目标是母凭子贵，到时虽然做不了沈期正妻，但是凭着生了长子，自然也可以做个妾室。此时，眼看一切都化为泡影，只剩下区区两千两，她自然不甘心。
栖月把头转向老夫人，眼神哀切，想让老夫人再帮她求求情。
不等老夫人开口，沈期继续道，“老夫人曾经给你的赏赐，还有你在府中的东西，都可以一并带走。”
沈期手肘抵着椅子把手，修长的手指抵着额头。
“栖月，我的耐心，快用光了。”低沉嗓音中浓浓的不快，让栖月浑身一凉，连旁边坐着的老夫人都有点坐不住了。
老夫人站了起来，对着依旧跪着的人说，“栖月，跟我走吧。”
“你放心，我会安排栖月出府的，你不会再看见她。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好，谢母亲成全。”沈期起身，乖乖的给母亲行礼。
她看着此时又乖顺的儿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拉起栖月走了。
纵然栖月再有百个不愿，但是此时她的恐惧，战胜了她的欲望。
拿了钱跟东西，走了也好。几年光景换个两千两，也可以了。
至于她的将军，她的镇安君，就当是一场梦吧。
两个女人走了之后，屋子再度安静下来。
但是沈期再也没有了喝酒的心情，他走到案边，把写着诗句的纸，放进书架上的盒子里。
转身出了书房，今晚心情不佳，又被一老一小两个女人闹了一场。
干脆回卧房休息，这一夜，沈期难得的早睡。
下肚的几杯黄粱发挥了该有的作用，让他不再胡思乱想，很快的进入了睡眠。
第二日，栖月就被老夫人安排出了府，昨晚栖月带着老夫人那么大动静去找了将军，今日就被赶了出去。
府邸内的人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以前有各种各样心思的丫鬟们，自然各个都眼观鼻口观心，其他下人们也都努力做好自己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