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张祎对视良久,司马遹终于问道:“操之所说让皇后安心之人,可是王卓?”
“呵呵,殿下一语中的,下臣说的正是此人!”
一颗心狂跳不已,随即司马遹却露出一抹疑色:“可王卓如今已贵为虎贲中郎将,他愿意放下洛阳之繁华,而随孤远走他乡么?”
沉默半响,张祎一脸慎重道:“他会!王卓乃忠义之士,不然也不会轻易受司马伦的要挟,以我猜测,王卓定然不会拒绝殿下的请求!”
“何故?”司马遹不解道。
“自从殿下救下王卓一家,王卓身上便有了太子党的印迹,若那段往事一旦被人揭开,王卓必然会受牵连,因此殿下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司马遹一想,果真有几分道理,自己曾救过王卓一家的性命,此事一旦公之于众,贾后必然不敢再重用此人,同时他王卓还会被天下人轻视,最终两头讨不着好,王卓若是个堂堂正正之人,必然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过了半响,司马遹突然叹道:“唉.......孤为何一早没有想到这一点呢,莫非那石七郎果真有经天纬地之才不成?”
张祎摇头,“殿下也不必长他人志气,过去,无论殿下还是操之皆身在局中,所以看不清形式也实属正常,而那石七郎不过一局外之人,看得透彻,也没什么奇怪的!”
司马遹心中并不认同,想当初,他身边也是聚集了不少所谓的国士,却无一人能为他指点迷津,而那石七郎不过随口一说,便道出了其中的关键。
过去,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所谓的太子党,心中所想,无非都是如何跟贾南风争权夺势,却无一人建议他远离洛阳这座牢笼;
眼下,被架在炭火上炙烤之人,又何止他一个?
就连那表面权倾朝野的贾氏一族,不同样被诸位藩王架在炭火上炙烤么?
过去这十年,洛阳城中,因为争权夺利而身死道消的王公大臣,不知几何,远地不说,就说数月前还是位极人臣司马伦,如今却是死的不明不白,虽说贾南风目前仍把持着朝纲,但对天下的控制,已越发显得力不从心,且谁敢保证,下一个倒下的不是她贾家?
天下乱局,亦非一日之功,且谁也无法破解此局,既然不能破局,最好的结果便是跳出漩涡,静观其变。
又不愿拂了忠心之士的颜面,司马遹却道:“对了,离开洛阳之计已定,却不知孤该去往何处才妥?”
张祎言道:“殿下可前往巴蜀!”
“孤闻,去岁巴蜀之地涌入众多流民,此刻正乱成一锅粥,我等前往巴蜀,不是自陷泥潭么?”
“巴蜀沃土千里,且自成一国,自古便是修身养息的绝佳之地,如今虽有流民作乱,若殿下能收其民心,那些流民定然会死心塌地效忠于殿下,我等何不效仿那石七郎在东莞所为,设法安置流民?”
听张祎说得头头是道,且即将逃离困了他二十余载的牢笼,司马遹一扫往日之颓废,意气风发道:“善!就按操之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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