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石韬一脸吃惊的表情。
“怎么,七郎有难处?”石崇脸色尴尬道。
“父亲,之前放出去的酒水,皆是有定数的,如何能任意增加?”
石崇面色一沉,道:“一人是尚书令王衍,另一人乃太医令程据,此二人皆是我石家得罪不起的人物,这事你看着办吧!”
石韬义正言辞道:“只怪七郎无能,此事万万不能答应!”
感觉呼吸不畅,石崇强自压下怒火道:“也罢,你去退了太子的定钱,然后从别处再挤出百坛尊享,先应付了贾谧再说!”
“之前按照十中取一来收取定钱,若毁约,便以十倍赔偿,太子定了百坛‘尊享’,要陪就得赔三十万钱,若是两百坛,就是六十万钱,这如何使得?”石韬硬着脖子说道。
若是以前,别说拿出六十万,就算拿出百万也不是个事儿,可如今却不同了,被司马伦狠狠的坑了一把,家财十去其七,连资金周转都成困难,更别说拿出六十万现钱来赔。
石崇面色阴沉,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氏看不下去了,终于插嘴道:“小七,帮帮你父亲可好!”
“唉.......”瞟了母亲一眼,石韬连声叹气,最后竟在屋中来回踱步。
石崇正待拂手而去,却听石韬说道:“此事都怪七郎考虑不周,不如这样吧,我尽快回东莞,且扩建酒坊规模,想必还来得及,别说两百坛‘尊享’,说不定连‘九五至尊’,也能再酿出些来!”
一听这话,作为天下第一富豪的石崇,哪能不知被他给坑了?
连‘九五至尊’都能增加,‘尊享’就更不成问题了,很显然,这厮之前都是在演戏给自己看。
商贾一道,最忌讳的便是不为自己留下余地,但同时石韬宣称那“尊享”每年只产三百坛,说明这种酒的确不易酿制,这突然多出两百坛来,说实话,就连石崇也没有多大把握,正因为如此,他才打算来儿子这里碰碰运气,哪知开口就被儿子回绝,这不是打脸么?石崇心头的火气,那是蹭蹭的往上冒。
石崇冷声道:“你最好给为父一个准数,不然,哼哼!”
“七郎有一事相求,求父亲允许!”石韬突然说道。
“什么事?”石崇冷眼道。
“求父亲允许母亲前往东莞!”
石崇愣了一愣,而后道:“这有何难?”
淡淡一笑,石韬才道:“九五至尊,父亲可应允他人百坛,但每坛五千钱,一个铜子儿都不能少,也不能立字据,更不会用琉璃酒坛装酒!
尊享,再给父亲三百坛,不能再多了,最少两个月之内,七郎无论如也也拿不出来。
花开富贵,可再加五百坛,也全凭父亲做主!
至于益寿延年,两月之内,可出产两万斤!”
“你这竖子,竟私藏了这么多?”石崇一脸的牙疼。
“还有一件事需父亲帮忙,仅仅靠东莞一郡的粮食,恐怕难以支撑七郎酿酒,父亲可否出面帮七郎调动徐州各地的粮食?”
其实仅凭东莞一地,目前还能支撑酿酒所需粮食,但基于未雨绸缪的考虑,石韬这才寻求父亲的支持,徐州乃天下有数的富饶之地,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粮食,不如趁此机会多囤积点粮食,以应对未来之变局,目前并无战事,可一旦发生战事,钱就成了破铜烂铁,哪有粮食靠得住不是。
“你需要多少粮食?”石崇问道。
“最少三万担,多些也可以接受!”
三万担粮食差不多要百万钱,更何况这么多粮食甚至可以发动一场小规模的战争了,石崇愣是被吓了一跳,“你怕不是想造反吧?”
“暂时的确用不了那么多,不过得为将来考虑,父亲不是要回洛阳么,父亲一旦离开下邳,且不知谁来接任徐州刺史,七郎担心受阻,所以不如趁父亲在任之际,多积压一些粮食,万一将来出点状况,也不至于影响酒水的产出,但父亲也不必急着调粮,从现在到秋收过后,分多次调往东莞即可!”
“这还差不多,若是突然调三万担粮食往东莞,指不定有人说我石家图谋不轨!”石崇点头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石崇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
李氏喜极而泣,原本最让她担心的小七,如今竟然能为她争取福利了,若能去东莞,离石崇也近,日子便更有盼头了,而不至于整天在金谷园中牵肠挂肚。
离开李氏宅院,石韬回了自己的居所。
走进屋一看,居然是石中玉。
“你怎么来了?”石韬一脸疑惑道。
“李监使派小人前来送信给少爷!”说完,石中玉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并恭恭敬敬递到石韬手中。
看完书信,石韬立即笑了:“酒水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东莞了?”
王旷显然收到了洛阳这头的消息,一开始,他用五百亩土地入股酒水生意,除了对这种酒水前景的判断之外,未必没有以小博大的投机心态,可多少还是有些担心,这种酒毕竟属于新鲜事物,在没有卖出去之前,谁也说不准能否被王公大臣们接受;
再一个,对这种酒水的利润,他也存在疑问,两百万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不是随意扳着指头算算就能从天上掉下来的。
哪知才不到半月,“桃花郎”的各种消息,竟如同长了翅膀似的朝各地飞传,得到消息的王旷准备加大投入,竟打算用一万亩土地入股。
一万亩土地算不得少了,如果是良田,每亩产出两担半粮食,价值也在百万钱左右,从表面上看,王旷用万亩土地入股,就算再分得百分之四十的份额,似乎也占不到太大的便宜,可账却不是这么算的。
首先,一亩上田产出两担半,这是丰收之年的数字,种田毕竟是一个靠天吃饭的营生,若遇上灾年,即便颗粒无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另外,一亩田产出多少粮食并非纯粹的进项,其中还得刨开佃户所需口粮,以及每年应当缴纳的税赋,将这些刨开,每亩能有个半担的收入都不错了。
而这种酒水若能被达官显贵们接受,那么日后酒水的买卖就是一项旱涝保收的稳定收益,而不用承担种田的各种风险,至于酒水生意哪天突然做不成了,也不用担心,如同石韬自己说的那般,土地谁都带不走,无论石韬离开东莞,还是酒坊倒闭,土地不仍是他王家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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