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看出了几人的明争暗斗,但只是在雪川歌滑嫩的小脸蛋上轻轻的捏了一下:“咱们谈正事吧。”
雪川歌在苏沫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摸』着下巴一脸愁苦:“我与那杂『毛』鸟在地府查了数日,发现这凡人王爷的前世很有些意思。”
迦楼罗走上前,步伐吊儿郎当,脸上却也是严肃的很:“这凡人王爷关于前世的记载本身没有什么,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呈熙听到此处,却是一愣。
但是关于霄蒙的事情,他并不想如此之快的说出来,只是在一旁细听着,没有『插』话。
而苏沫更是一愣——这,这怎么可能?!
“我与这杂『毛』鸟商量了片刻,决定还是拿着名册去三生石前面照一照。”
“这一照,却发现了端倪……”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苏沫都要急死了:“你俩别铺垫这么多,说该说的啊!”
“这凡人王爷上一世的灵魂,并非是他此刻体内的灵魂。”
一句话,苏沫一惊。
如果说真的是这样,那么极有可能是一个原因——
“难道是走舍?”
想到这个可能,苏沫不由『摸』着下巴细细思考了起来。
冥皇霄蒙若转世投胎不可能如此平庸。即便呈熙的身上有诸多不同于凡人的地方,这相对于冥皇霄蒙也过于渺小。
但若是走舍呢?
呈熙只不过是凡人之体,而冥皇强大的灵魂,不一定是所有**都能接受的,所以至今,呈熙的力量也没有发挥出来,只能被禁锢在身体之中。
苏沫心里想着,越来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但很快,雪川歌给了她否定答案。
“丫头,咱们这里一个佛前修了几千年的大鹏金翅鸟,一个几千年前名震一时的大祭司,一个法力高强的符师,还有名震六界的地狱鬼君,若他真是走舍,别说接触了这么长时间了,就算是第一时间,我们也该发现了啊!”
确实是如此。
苏沫也不由扶额,刚刚自己真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但若不是走舍,怎么又会发生这种情况呢?
莫非……
苏沫心里一跳,看向呈熙。
看到呈熙正也看着她。
呈熙叹了口气,面对这一双眸子,他真的是不想有任何的欺骗和隐瞒。
霄蒙力量强大,又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他不了解在符师的眼中还有这些地府神仙的眼中霄蒙到底是敌还是友,所以当时霄蒙要与他合为一体时他选择了拒绝。
但另一个原因还是他无法分清这个前世之魂是敌还是友,还有承受他的那份力量到底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如今,或许正是说出这一切的好时机。
呈熙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东西似的,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苏沫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奇怪:“王爷,你怎么了?”
“本王只是也在奇怪而已。”
声音从呈熙的喉咙里发出,甚至连他的神情都看不出一丝的变化。
但是只有呈熙自己知道,刚刚的这句话并不是他想说的!
只不过他那一瞬间像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一般,任由那句话从口中吐了出来。
他心中大叫一声“该死!”,一股愤怒自胸堂内奔涌而出。
“对不起,你现在还不可说出我的存在。”
霄蒙的声音在呈熙脑海中传出。
“这是本王的身体,你滚出去!”
呈熙在心中大喝一声,却未在听到那人的声音,甚至来说他的身体也回归到了他的管辖之下。
“你没事吧,看着脸『色』不太对。”
苏沫赶忙上前,伸手『摸』了『摸』呈熙的头——这货明显不对啊,不会是发烧了吧。
苏沫温柔的掌心让诚信烦躁的新瞬时好了许多。
但心里却已然下定了决心——本王一定要反客为主,不再受这样的胁迫!如果不能,就将这东西从我身体内赶出去!
苏沫感受到手掌下的光洁的额头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转身继续问雪川歌:“我们刚刚说到了呈熙上辈子的命数,听你们说他上辈子本应转世的灵魂并没有转世在他身上,那又去了哪里?”
“那个魂魄转世到了一处普通民户,没有什么问题,在另一本簿册上我们找到了记载。”雪川歌答道。
苏沫不由皱眉。
“我们因此去找了地藏王菩萨,地藏王那老家伙竟然又和我们打哑谜,只说什么一切早晚明了不必挂心!”迦楼罗咬牙切齿,看是真的受够了自家师傅的说话方式。
苏沫听后『摸』着下巴开始思考,心中百转千回,好像有什么思路闪过,却又抓不住。
突然,在院内的角落传来一声闷哼。
众人望去:“谁在那里?”
院子的角落放着一只一人多高的大水缸,好像是平日里养金鱼用的。
呈熙挡在苏沫面前,拦住了她要第一个上前的动作,率先抽出长剑向前走去。
夜很静,空『荡』『荡』的将军府内连一声虫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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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呈熙距离水缸只有一米的时候,那水缸中的东西一跃而起,缸中的水溅起两米多高,月光下水花在呈熙四周飞溅,将他的目光映衬的锐利如剑。
而缸内跃出的人,让众人皆是一惊。
“别,别杀我!”
那灰头土脸冻得瑟瑟发抖,眼中惊魂不定的人不是卿将军又是何人?
“卿将军,别来无恙啊?”
呈熙将长剑收起,似笑非笑的说道。
“鬼,将军府内有好多的鬼!澜儿,澜儿被鬼上身了!”
卿将军大叫一声,眼中满是惊恐,难以想象刚刚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卿将军,这将军府内的鬼怎么来的,我想您比我们都清楚吧!”
苏沫冷笑一声,上前一步说道。
卿将军身子一颤,这句话明显是说到了他的心口上。
“妖女,你怎么会在我的府上!那些鬼怪说不准都是你放进来的!”
好一个贼喊捉贼!
这王府内如今空无一人,想是之前蛊王和海妖斗法,海妖见中了圈套法力不济,生生将所有的活人都喂了血池来助她与她的孩子抵挡攻击。
而这卿将军也真是好手段,竟然躲在水缸里逃过了一劫。
如今看事情暴『露』瞒不下了,竟然直接贼喊起了捉贼。
“将军,你如果想要了明早如何在圣上面前解释你那屋内的血池还有王府内突然全部横死的吓人,我觉得你分要说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也没有什么可反驳的!”
苏沫冷笑一声,随后打了个响指。
从她怀中很快蹦出一个眉眼如画的纸人。
苏沫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随后像是安慰一般的拍了拍她的脑袋:“知道怎么去说了吗?”
那纸人画上去的眉眼竟然笑了几下,随后“嗖”的一下消失在了暮『色』里。
“你这妖女难道还要去蛊『惑』皇帝不成?!”
卿将军一身狼狈的从水缸中翻了出来,出来时腿还跛了一下,看来是受了些伤。
但即使是这样,依然没有办法改变他趾高气昂的气焰。
他指着苏沫的鼻子骂道:“苏沫,你这个妖女,别以为现在这样就得意了!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桥梯,别以为我们卿家就是这么容易被扳倒的!就是可怜我那女儿啊……呜呜呜!”
他前面说的还振振有词咄咄『逼』人,后面提到自己的女儿卿澜就有了老泪纵横的趋势。
但即使这样,当场也没有一个人同情他。
与虎谋皮,本来就要有被虎咬得筋骨寸断的觉悟。
卿将军府上上下下几百口的人命如今都搭了进去,可以说是左右应得。
毕竟血池摆在那里,卿澜曾经做过的事情摆在那里,他们伤害过的人总要讨个说法。
就算是当今圣上呈焕无法为那些人讨回,天道规则也总会讨回。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如今,卿家的一切,都是报应来了而已。
没有同情,也没有惋惜。
“卿将军还是想想怎么收拾这剩下的烂摊子吧!”
苏沫的声音里多少有些唏嘘。毕竟这里面牵扯人命实在过多。
即使是蛊王的蛊虫已经吸收了这里阴魂的怨念,即使大鹏金翅鸟分身的金翅火燃烧了这里的阴气,但这里带给人从骨子里透出的凉是无法改变的。
那是生命终结时的不甘,是无辜而亡的不解。
这个府邸,恐怕经年都无法改变死气沉沉阴气不散的氛围了。
呈熙冷笑一声,挡在苏沫前面,伸手将卿将军指向苏沫的手打落,一双目光如刀看向他,里面有几年了被卿家死死压住的恨意,还有如今看他即将倒台的快意。
这些年,他呈熙一再隐忍,为的就是卿家倒台的这一天。
原本他想要借助自己母妃的力量将卿家扳倒,只不过计划还在筹划之中。
未想到苏沫的到来却为他彻底斩除了这根眼中钉!
如今就算老卿将军依然镇守边疆,就算卿将军也曾战功赫赫,恐怕也无法逃过呈焕的盛怒。
这满池子的血水,还有卿家无辜冤死的下人,正是他所做事情的铁证如山。
“岳父大人,明日我们朝堂上见!”
呈熙的这一句“岳父大人”叫的十分缓慢,又极其清楚,带着三分的讥讽和五分的调侃,还有二分是刺骨的寒意。
卿将军一抖,咬着牙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他恨苏沫,但更恨面前的这位三皇子,自己的女婿。
这个本来自己压得死死的人,如今竟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但他心里却知——想要扳倒他卿家,根本没有这么容易!
他手上还有一张牌,是呈熙和苏沫都不知道的!甚至来说,只有他自己发现了这其中的秘密!
而这张牌,正是他如今保命的底牌!
苏沫打了个哈欠,似笑非笑的看向卿将军:“将军刚刚说的话真是字字诛心啊,只不过我的人偶去皇宫也不过是将实情禀告,陛下信多少就是他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