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青雅过了来,擦去小豆儿发上白雪,“这会儿,我也该醒了!”
“宋成,去把马车备好。”风青雅叮嘱宋成。“小豆儿,过了晌午你跟我上香去!”
小豆儿宋成满是疑惑,皆问:“今儿个又不是什么节,姑娘怎想起上香了?”
风青雅便开口道:“常言道瑞雪兆丰年,今年这大雪尽下了半月,想必来年该是个好兆头,若是祈福,自是不错,况贵在心诚,给菩萨一点香油,也是慈悲……”
二人听了,也就笑笑点头,但心里疑惑。
古人上香祈福,祭祀,对日子是很看重的,也难怪二人不解。
宋成备好了马车。青雅也备好了香烛。
风青雅去的却不是城里香火最盛的庙宇,而是附近的一座破庙,这更是让小豆儿不解了。
商城街道,地上全是行人车马的印子凌乱不堪,但出了城外却是别有一番景致。
放眼四周,皑皑一片,再多的尘世纷扰似也盖了过去,倒让人心里舒畅许多。
雪地上留着几个马蹄印子,似在这雪地里簇了几朵花般。
情景即心,人若是心情美了,看什么都是好的。
约走了多半个时辰,眼看便到了。
为表心诚,风青雅便在半里外下了马车,执意与小豆儿步行了过去,宋成看着马车。
放眼细细观望,眼前这番景致当真奇妙,此前风青雅心里惊慌,无暇观赏,这才发现此处风景甚妙。
两间寺庙依在林间山下,那山高低起伏却是横于南北,犹如一条睡去的长龙被大雪盖了过去。
南面松柏苍翠茂盛,如士兵挺立,东面辽阔无垠,那雪便像是铺开的一副白画卷,再往东便是死而复生的商河了,风青雅看着那里,心中更是百感交加。
不知不觉便到了庙前,一小和尚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扫雪。
见了风青雅和小豆儿,小和尚便上前施礼。
“二位施主远道而来,请进……”
小和尚言语之间极为恭敬却甚是淡然,若是寻常人见了定会惊讶。
今日非黄道吉日,雪路又艰难,但小和尚这番淡泊安然,想必是得了主持智云大师的真钵。
风青雅遂微笑,问道:“智云禅师不在么?”
小和尚答:“师傅正在禅房钻研佛法,一概不见客。施主若是有事,小僧可代为转告。”风青雅听了,想来自己也没什么事。
她来这里,图的是人迹罕至,庙宇清静。
因就笑:“我也无事,只望禅师康健。”
小和尚道了声谢,嘱托了些上香之事,便又出门扫雪了。
风青雅带着小豆儿走到后堂,恭恭敬敬地对着佛祖佛像行了礼,小豆儿也跟着行了礼,双手合十祈求保佑。
风青雅跪了许久,待起身时才觉得双膝发麻,告别了小和尚,便出了佛堂。
小豆儿笑问:“刚才姐姐许了什么愿,能说给小豆儿听吗?”
风青雅一笑,反问:“那小豆儿许了什么愿呢?”
“我……我愿着姐姐能早日嫁个如意郎君,希望能永远跟着姐姐,照顾姐姐一生一世……”
风青雅提了衣角就笑:“小豆儿,你以后是要嫁人的。”
小豆儿急道:“我才不要嫁人呢,姐姐到哪儿我就到哪儿。”
“那,若是我当了尼姑,小豆儿不就变成小尼姑了?”
二人却也是说着玩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施主留步……”那小和尚却又从一个厢房里过来了。
风青雅遂回头。
“施主,我家师父醒了。”小和尚又两手作揖。
风青雅想了想,遂又叫小豆儿去宋成的马车里等她。
究竟,她见了那智云大师,都说了什么佛家禅语,小豆儿又哪里知道?
智云大师与风青雅,的确说了一点话。
她记在心里,并不打算告诉别人。
回去途中,小豆儿见风青雅闷闷不乐的,果然就问:“姐姐,你和那主持说了什么?”
风青雅听了,摇摇头说道:“并没有说什么。”
说罢,因觉马车中气闷,风青雅遂将衣袖挽了一挽,这才惊觉手腕上的一串碧玺已经丢了。
风青雅懊恼。她细细想了想,并不知是何时丢的。
或来时,或回时。
这串碧玺一直戴在她的手腕上。不料,今日竟丢了。
小豆儿便提出再掉转车头回去寻。
风青雅也有此意,但掀开车帘子,见宋成一脸的倦意,她马上改了主意。
近日里,因近腊月,宋成赶车送货的,自是忙碌不堪。
且……让他歇息会吧。这碧玺今日丢了,也是与自己无缘。
若他日有缘,这串碧玺定能又相见。
风青雅叫小豆儿不要声张。
她不知道,宋成将车儿赶到一条马路上,谢凌远的毛驴儿就走了过来。
只是,宋成赶车心细,竟没有看到谢凌远。而风青雅和小豆儿坐在车中,更是无法瞧见谢凌远,如此竟错过了。
谢凌远也是因今日天气好,与公务又不甚忙碌。这才起了去见智云之意。
谢凌远来商城之日,心里曾告诫自己的:不管何时,不管何日,皆不可被功名利禄蒙尘了双眼。有暇,来这城外清静之处走上一遭,也是对疲乏身心的排解。
既谢凌远要来,智云自然出来款待。这与见风青雅又不同。但出家之人,总是心存慈悲,纵然帝王来访,智云也不过如此招待。
但谢凌远是忘年交,智云便请他入幽深禅房入座。
智云给谢凌远斟茶,谢凌远赶忙起身谢过。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谢凌远欣赏的就是这些个。
智云喟然叹息:“新朝建立数十年,一切俱是百废待兴。想从前的那些事,不提也罢。”
谢凌远听了这话就疑心,因就问:“方丈此言何意?”
想这些旧事,这几年也有人隐约与他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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