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森轻叹一声，问道：“你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
苏昌永摊了摊手：“无可奉告。”
“你……”
苏昌永严肃地看着他，认真道：“我不告诉你那么多，也是为你好。若是我有什么意外，小凝就交给你了。”
陆森却摇了摇头：“你不会有意外的，我不会让你有意外。她不能再失去任何重要的人了！”
苏昌永却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了。
而苏小凝回房间后，只是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那段血腥又惨烈的记忆一直在她脑海里，如电影般不断重放着。
再次想起亲人的逝去，她应该大哭一场才对，可是尽管她痛得心如刀割，尽管她连呼吸都觉得胸腔好疼，但是眼泪却一滴都流不出来。
她再次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串珍珠手链，在掌心里轻轻摩挲着。
冰冷又坚硬的珍珠紧贴着她温热的肌肤，她不由抖了抖。
她想，如果那个时候，自己能够再强一些，如果那个时候，自己可以带上哥哥和爸爸一起走就好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
她眨了眨眼，干涸的眼里逐渐盈出了泪水。
“时光……怎么能倒流呢？”她喃喃自语，终于哭出了声，“他们都死了……全都死了……”
泪水很快浸湿了枕头，她越哭越大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良久，她才慢慢顺过气来。
她擦干了眼泪，看着爸爸送给她的音乐盒。
这么多年了，这个音乐盒在那天做身体检查时，作为生日礼物加哄骗她乖乖检查的道具，一直被她当宝贝似地好好存放着。
即使那天被蜥蜴攻击后，即使她一个人在黑暗的地下室躲了三天，即使她离开地下室在研究所附近游荡，即使她被叔叔收养后被迫离开苏家又回来，她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地带着，从来没有弄丢过。
这是爸爸送给过她的唯一礼物，虽然后来她篡改了自己的记忆，但是却始终没有遗忘过这个音乐盒。
还有那天，她头上戴的是哥哥曾经送给她的一对蝴蝶发夹，她一直视若珍宝。
她是多么渴望家人，她是多么想和他们团聚。
前几天，误以为哥哥还活着的狂喜，现在，一下子变成了满满的恨意与哀伤。
她忍不住蜷缩起身体，试图让自己心中的疼痛缓解下来，却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陆森在门外安静地站着，听到她的哭泣声，他好几次抬起手想要敲门，却又垂了下去。
他黯淡地垂下眼眸，眼里一片哀伤。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他似乎什么都做不到，连让她快乐都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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