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笑出声来,甘拜下风,“除了这两点,可还有其它的?”
这几件事,都是小事。
这种小事,就能让她暴露?
“颖丰公主让你拉拢我,你却没有照做。”
溪流困惑,“姑娘不是亦不愿意为公主所用?我为姑娘着想,有何不对?”
小惜心悦于‘他’,自然得为她考虑,难道不是按照颖丰公主的吩咐去做,才是不对?
水乔幽肯定了她的说法,“没有不对。”
溪流更是不解,“那姑娘为何怀疑我?”
“你没有按颖丰公主的吩咐去做,也未向我透露,面对这种两难之事,你处理的游刃有余。”
那又如何,这似乎也没有惹人怀疑之处。
“可我知道,你并非如他人认为的那般,心悦于我。”
溪流微有意外,“……我是真心敬佩姑娘。”
这句话,溪流说的是实话。
若她们不是处在敌对的位置上,双溪楼与桑国还在,她定会想方设法邀请她入双溪楼。
水乔幽没有去质疑她的话语,淡淡地看着她,“敬佩与心悦,并不一样,不是吗?”
溪流自认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其他人也都信了,没想到从没有瞒过她。
“姑娘,如何分出不一样的?”
“你的确伪装的很好,可有些情感,伪装的再好,与真心相比,还是会有区别的。”
她的心悦,别说与楚默离给她的感觉不一样,就连与当初的连逸书对她都是不一样的。
可是……她怎么会先想到楚默离?
溪流无法再反驳她的话语。
水乔幽立即驱除了突然涌进内心的人,敛起神思,又道:“其次,你为我着想的同时,颖丰公主就会愈发着急,她对我的意见则会更多,她想要拉拢袁松的心思更加不可能实现。她的事情,迟早有一日会被暴出来。一国公主,为图享乐,劳民伤财,私改河道,不顾百姓死活,还私贩铁矿,勾结敌国。这公主还是尚书令府的儿媳妇,这些若是被百姓知晓,朝上朝下,必定是要大乱的,被牵连的人绝不会少。”
溪流听着她缓慢道说这些,心服口服,“可惜,我还是不如姑娘,姑娘不过说了两句话,就将这些隐患轻松化解。”
世上,许多事,不一定是符合常理的。
一件事,有一些不合常理的问题,没有关系。
可若,出现了好几处不合常理的问题,若是不注意,那才不合常理。
溪流低头无声讽笑,没再问她可还有其它引疑的地方。
因为,已无必要。
“所以,一直以来,姑娘都是在配合我演戏罢了?”
水乔幽修正道:“难道不是溪二楼主,一直在同众人演戏?”
溪流无可辩驳。
她想起先前的一些事情,向水乔幽求证道:“既然,姑娘早就对我有所怀疑,那日,姑娘让我代你去郑府探望郑家公子,是故意的?”
“以你的聪慧,想必当时应该也有想过此事。”
溪流轻笑出声,“……确实。”
当时,水乔幽请她将礼代送到郑府时,她很是意外。
她知道,面前之人的能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她当即便怀疑,她是否已经怀疑了她的身份,知道她与郑开儒相识,故意让她去见郑开儒。
可那只是一件小事,水乔幽第一次开口请她帮忙,她‘心悦’于她,这种小事,她若找借口不去,似乎不符合常理。
而且,她若是真的在怀疑她,她若不去,似乎又更惹人怀疑。
她冷静下来仔细一想,没有发现自己的可疑之处,又回想了水乔幽每次见到她时对她的态度,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最终还是走进了郑府。
水乔幽说出了她的心思,“但是,你还是赌了一把,赌我没有那些心思,赌郑开儒早已不记得你。”
她说得全对,溪流没有否认。
“前者,你以为你赌对了。后者,你确实赌对了。”水乔幽继续慢慢说,“郑开儒确实没有认出你来。”
溪流听着她如当时在场一样了解这些,真心求教,“姑娘如何知晓?”
水乔幽平声道:“若他当时就认出了你,他当日,最多两日,他就已经重伤不治暴毙了。因为他没认出你,他才有机会慢慢死,好让你洗除在场的嫌疑。”
事实再次被她说对,溪流未再言语。
水乔幽见她不作声,接着往下道:“他虽没有认出你,但你还是不放心,担心生出隐患,干脆趁着隐患出现之前,将隐患也拔除。”
溪流哑口无言。
“还有,你知道,他若是知道你还活着,肯定也想让你死。如此一来,为了安全起见,你们必定得死一个。”
溪流和她于黑暗中互相看了一会,低下眼眸。
她让郑开儒在她与水乔幽都随颖丰公主去原阳期间意外死亡,确实就是为了脱除在场嫌疑。她自认自己也做得很好,没有想到,这一切的始末,水乔幽早已了然于胸。
她一直以为,这过程中,她是唯一可以窥见全局的人,殊不知,她原来只是一直被她看着的跳梁小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看来,姑娘知道的,远比我以为的还要多。那日,或许,我不该杀……”话语到了嘴边,她止住声音,静默少时,重新道:“没有或许。”
郑开儒确实见过她,虽然他们只见过两次,但是有一次郑开儒要求她露了脸,虽然那次她脸上做了伪装,郑开儒见到她时也未认出她来,可就像她说的,隐患会一直存在,保不齐他哪日就想起了她,到时候就是大麻烦,因此,他必须死。
溪流再次真心夸赞道:“姑娘,好谋算。”
此事,自她那日开口‘请’ 她帮忙时,她无论做出何种选择,都无法再隐藏。
除非,她不是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