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我跟踪了何府那个名唤马顺的车夫。此人,除了当差,一直没有离开过何府,在何府并不起眼。但是,我觉得,他这人给人的感觉,有点奇怪。”
水乔幽稍微转了点视线,示意他接着说。
出尘给她说了一件与马顺有关的事情,“四日前,他送何夫人去华锦坊,还有一位官夫人也在,他在外面等何夫人时,与对方府上的车夫聊了几句。可是,昨日他送何驸马回公主府,回去的路上又在街上遇到了那位车夫,对方喊住他,他却似乎不认识对方。”
水乔幽沉思半息,问他,“你觉得,他身手如何?”
说起这个,出尘觉得此人奇怪的感觉更强烈。
“据何府的人说,此人不会功夫。我试过他,的确如此。可是,我偶尔感觉,他似乎是个感官敏锐的人,又像是个高手。”
很多时候,眼睛看到的是假象,直觉反而往往更为可靠。
水乔幽吩咐他,“继续跟着他。”
出尘应下,“好的。”
“黑市那边如何?”
“那人一直未出门,没再来过这西山观,不知是不是已经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
水乔幽目光落在下面的三清殿上,看着前面的人来人往,“这几日,让人盯紧这西山观。”
出尘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那若是人出现了,如何处理?”
水乔幽声音轻缓,“山上山下都有安王府的人,若是他们也注意到了,你们不用管,他们若是没有注意到,让他们注意到即可。”
出尘思索片刻,领悟其意,“好的。”
山上山下,未再出现其他人影,水乔幽目光从三清殿收回,“你在这站一会。”
出尘还没来得及回答,她拿着香已经跃下山壁。
出尘看着她矫捷的身姿,反应过来,连忙注意着四周,给她放哨。
上次来过一次,虽然草木都比先前更高了,水乔幽还是很快找到了洛晚风的墓地。
环视一周,她一眼看到踩折了的草木,树枝的断口甚至还未干枯。
她将香点燃供到墓前,并未多做停留,原路返回。
上上下下,总过费时不到两刻,山上山下依旧无人。
水乔幽没再多待,先下了山。
出尘不知她去山中做甚,她不说,他也未多问。不用她吩咐,他又往山上走了点,预测她差不多到山脚了,他才下山去。
水乔幽从山上下来,没再去观中闲逛,直接出了山门,往山脚下走去。
顾寻影还在山脚下蹲守,看到她下来了,但是上山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她不好露面,还是没喊她了。
水乔幽其实也注意到了顾寻影,她没露面,她也当作没有看到她,牵过自己的马,返回城中。
水乔幽从山脚返程之时,楚默离听到了她前往西山观的消息。
知道她去了西山观,楚默离也未意外。
他搁下手中的公文,看到旁边先前画过的水乔幽。他打开画像,看着画上的她,在书房里安静地坐着。
没过多久,时礼敲门进来,同他禀道:“殿下,自西山观遭窃的前一日至今日,雍国使团所有人的行踪都查清楚了。这几日,使团之中,无人出过城,所有人每夜都有在驿馆过夜。”
楚默离将画像收了起来,吩咐道:“盯紧杨卓。”
时礼应下,退了下去安排。
楚默离收好画像,又看到书案另一角上摆放着的砚台,那是顾寻影昨日从水乔幽那里换回来的。
他盯着砚台看了会,想起水乔幽说起它原主人的那些话,莫名有些心堵,想将它扔到一旁角落里,拿到手上,无意间瞥见砚台底部刻了一行小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转过来仔细一看,认出上面刻着的是它的主人收藏它的日子。
昌平四年春,藏。
楚默离看到这个年号,脑子里快速过了一圈,印象中青国自建立以来,都没有出现过这个年号。
他又端详了一圈手中的砚台,看出砚台乃是盛产砚台的萱城所制,有一定年头了。
他稍加思索,忆起曾经的大邺显宗用过这个年号。
萱城自大邺起就以产砚出名,若这方砚台真是那时就已产出的,那可以算是稀世之珍。
楚默离想起水乔幽挖出来的那一箱子文玩古物,这两次他虽都未细看过,但是以这砚台来看,那些定然不会差。
那些,都是那人特意留给她的?好让她以后生活无忧?
楚默离想到这,再看手里的砚台,他在心里低低一叹,将它摆放在了旁边的博古架上。
他瞧见那‘昌平四年’四字,只当是那是它其中一任主人所收之日,或是那个唤作俞谦佑的男人家中祖产,后来流转到了他的手上,没有想太多。
楚默离刚放下砚台,时礼去而复返。
“殿下。”时礼同他禀道:“就在刚才,京兆府以办案为由,将郑开儒的尸体从郑府带走了。”
那看来,何道与郑勉依旧没能谈妥。
楚默离思绪从砚台上移开,“昨日何驸马回公主府了?”
“是的。”
“皇姐今日可进宫了?”
“颖丰公主在下朝后进了宫,见了陛下。”
“她在父皇那待了多久?”
“约莫不到两刻,公主出宫时,脸色尚好。”
“除了何驸马,昨晚与今日,何府其他人可有去过公主府?”
“没有。公主自原阳回来后,也未回过尚书令府。”
楚默离目光稍微一转,又看到刚放下的砚台,思绪又落了点在它身上。
俞谦佑能给她留这么多值钱之物,家境必然不错,照她的情况来看,她家亦然。
这样的两家人,既然是原阳人,整个原阳怎么会查不到一点线索。
若她不是原阳人,可她又怎会对那一片那般熟悉?
他瞧着砚台,换了一问:“三哥这两日可有去过郑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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