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经纪人也没少指责过我，最多的一个月能拿四千块钱，平时基本就是两千块，我每天就吃两餐饭，花费十来块钱，余下的都转给我爸妈，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想着辛苦点吧也好，只要爸妈有钱花，也不枉费他们把我抚养成人。”
“你是个好孩子。”盛夏夜也红了眼睛，跟秦苗一样，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明明可以赚更多的钱，却老老实实地自我满足。
每天直播十多个小时，平台却只给他这么点钱，不知道黑了他多少！
“那些战队的邀约我都看过了，也很心动，但合同签了十年，违约金一百万，这样的天文数字，我哪怕是再工作百年千年，我都赔不起。我当初签下的时候就答应经纪人会一直在平台好好播的，所以，我不能走，也不敢……”
在病房里呆了半小时，盛夏夜听李继源吐露了不少肺腑之言。
离开后，她转告给经理，经理点头，会联合法务部去问平台要人，他们的合同百分之百的是黑合同，挑出漏洞，只要李继源想，就能来Lucky.G。
当晚，盛夏夜又花了四五个小时查黄河夫妇俩账户的汇款人姓名，对方显然是买来的银行卡，户主都是失信人员，要么就是尚未死亡登记的已故者，想通过银行卡来找人，这条线索算是断了。
但盛夏夜忽然接到黄河电话，他说：“之前有一次他们给的银行卡我死活转不进去，结果他们没等到汇款到账，把黄鸣打了一顿，把打他的视频发给我，我才跟他们联系上，才知道那账户被银行冻结了，接着就让我给他们转到了新的账户，就是你那里尾号098的账户。”
黄河把一串号码发过来，“这就是当时他们打给我的号码，你也可以去查查，他们当时好像是急着换新的窝点，所以有可能这是他们中有人的私人号码。”
“谢谢黄叔，我想办法查查。”
“姑娘，注意安全。”黄河挂断前，百般叮嘱。
哪怕她说过自己靠山很硬，但对于他来说，她也是跟儿子差不多的年岁，还是孩子。
盛夏夜顺着往下查，查到这个手机号不是虚拟太空号，竟是本市有人还在使用的正常号码。
号主名叫何中兵，信息网中显示，他经营着一家洗脚城，地址就开在东九街那一带，还算比较繁华的地段。
她查了他名下的三张银行卡，最近都有进账，都是在本市的消费，所以他本人肯定还在锦城。
其中有几笔转账看上去很诡异，盛夏夜猜测要么是转给上家购买XXI毒，要么就是在从事其他违法犯罪活动。
眼下天色已晚，但却是洗脚城最热闹的时候。
盛夏夜拿上外套出门，正好碰到晏洲。
“你还没睡啊？”盛夏夜怔了怔。
晏洲摇头，眼神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悲伤来，“今天是靓靓生日。”
他无需多说，只这一句话，盛夏夜就能明白他所有心绪，他该多难受啊？盛夏夜沉了口气，轻轻拍了下他的胳膊，“走吧师傅，带你去个地方。”
越是这样的时候，越不能让他一个人呆着。
洗脚城门牌霓虹闪烁，两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脸上挂着一本满足的笑，经过盛夏夜时，对着她吹了声口哨。
她脸色冷冰冰的，目光刀锋般从他们脸上略过。
晏洲看了眼那两个人，随后回头，皱眉道：“怎么这么晚，来这种地方？”
在锦城，像这家洗脚城这样大规模的，开在这样繁华的路段，多半都是黑白两道都占了点关系的。
这个点，也不知道里面都会有些什么奇葩出入，她一个女孩的确不适合来这里。
但眼下不是她挑选时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