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阵！"三大圣地长老同时结印的声音震得云海翻涌，任寒却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霜花剑气割裂的云层缝隙里，那道妖异紫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蚕食晚霞，西天像是被人撕开淌血的伤口。
丁瑶的冰魄剑突然横在任寒胸前，剑身倒映出他眉心血色灵纹明灭不定："你的灵根......"
"在共鸣。"任寒五指扣住躁动的霜焰剑柄，剑格处冰晶凝结的衔尾蛇纹突然睁开猩红竖瞳。
远处紫光骤然暴涨，方圆百里灵气如潮水般倒灌向西，某个修为尚浅的圣地弟子当场爆成血雾。
丁瑶剑锋扫过漫天血雨，冰晶在两人脚下铺成霜桥："看来有人等不及要收网了。"她踩着不断延伸的冰桥向西疾驰，发梢凝结的冰珠在紫光中折射出万道虹芒。
任寒周身霜花突然逆卷成旋涡，裹挟着两人化作流星贯入血色残阳。
* * *
迷雾是在翻过第七座白骨堆积的山丘时出现的。
那些灰白色雾气像活物般缠绕着千年古木，树皮上扭曲的人脸随着雾气涨缩发出无声哀嚎。
丁瑶剑尖挑碎第三张扑来的鬼面，冰晶却在触及雾气的刹那染上墨色。
"噬魂雾。"任寒突然按住她握剑的手，霜焰剑刃贴着冰魄剑脊擦出幽蓝火花。
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气纠缠着刺入地面，方圆十丈雾气发出烧灼的滋滋声。
地底翻涌出森森白骨，每具骸骨天灵盖都嵌着枚衔尾蛇纹青铜钉。
丁瑶瞳孔微缩："三个月前失踪的清风观弟子......"话音未落，任寒已经化作霜色残影冲进雾海深处。
她急忙追去，却见青年所过之处雾气竟如遇见天敌般自行溃散，裸露的地表浮现出暗金色阵纹——正是古籍记载的九幽噬灵阵。
迷雾突然沸腾。
无数半透明的触须从阵眼钻出，每根触须末端都挂着具挣扎的修士魂魄。
任寒霜焰横扫的剑气明明斩断数十根，断裂处却瞬间再生出更多妖物。
丁瑶的冰魄剑阵刚冻结住东侧雾墙，西面就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
七具身披圣地服饰的骷髅破雾而出，眼眶跳动的紫火与天际邪光同源。
它们结成的北斗杀阵竟比生前还要精妙，首当其冲的骷髅张口喷出带着冰碴的毒雾——正是三日前战死的玄冰阁长老绝学。
"小心幻象！"丁瑶的提醒晚了一步。
任寒的剑气已劈碎巨中骷髅，飞溅的骨片却化作万千哭嚎的冤魂。
青年眉心灵纹突然炸开血光，霜焰剑身浮现的衔尾蛇纹竟开始反向游动，他周身灵力波动瞬间暴涨三倍。
妖兽就是在这时现身的。
那些流淌着紫光的生物没有固定形态，时而聚成遮天巨掌，时而散作铺天箭雨。
任寒反常地放弃防守，霜焰拖曳着百丈剑芒在雾海中撕开通道，所过之处青铜阵纹寸寸崩裂。
丁瑶瞥见他后颈浮现的暗金色灵根印记，突然明白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是在逼什么东西现形。
当第八道阵纹破碎时，整片森林突然陷入死寂。
任寒剑尖抵着的阵眼中心，缓缓升起一尊三目六臂的青铜邪像。
雕像心口嵌着的紫水晶与天边邪光同步闪烁，任寒的灵根印记突然发出熔铁般的赤红光芒。
丁瑶的冰魄剑自主出鞘悬在青年头顶，剑柄处万年不化的玄冰竟开始滴水。
"原来是你。"任寒低语带着金石相击的颤音，霜焰剑身的衔尾蛇不知何时已经首尾分离。
西方天际的紫光突然收缩成竖瞳状，青年体内某种沉寂的力量顺着灵根逆冲而上，方圆百里的灵气旋涡开始在他背后凝聚成模糊的龙形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