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欣纠结再三。
“真的只要切一片肝，就像剪掉的头发指甲一样吗？您知道的，我没读过什么书，不懂这些，可是我很怕疼很怕死。”
王竹梅仿佛很纠结，陷入自我拉扯。
“的确如此，我可以给你找个医生科普一下。
不过既然你害怕，那就算了，不用强求。”
罗欣抿唇。
“那您先给我找个医生说一下吧，我有个思想准备，您也准备一下，之前院长妈妈做手术，医生就说要先养好身体，检查各项指标都正常，才能手术呢！不然手术风险增加，万一下不来手术台就坏了。”
王竹梅拿不准罗欣这话是有意还是无心，自从生病开始，她特别畏惧死亡，身边照顾的人都小心翼翼，可是罗欣总是再三揭她的疮疤。
“那好吧，我这就安排人给你找个医生。”
王竹梅给罗欣找的是一个芬兰医生，不过等道理都讲透了，两人准备手术的时候，医生术前常规医嘱，罗欣才发现主刀讲的是德语。
全程都靠锦书翻译，大致意思没什么风险，术后一周就能出院，半个月可以康复，一两个月能跑能跳。
罗欣看着王竹梅蜡黄的脸色，伸手握住她干柴一样的手。
“不要怕。”
王竹梅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会儿被小女孩安慰到了，反手握住罗欣柔软但是并不滑顺的手，这双手是劳动过的，掌心不少老茧，虽然退化了些，但是骨节分明，看着就知道做过不少力气活儿。
“要不还是不做了吧？”
罗欣眼神里的光芒亮了亮，可是很快这个议题就被助理和医生否了。
“夫人，您的身体不能再拖了，我们已经等了很久都没有合适的志愿者捐赠，这对欣欣小姐真的没什么伤害，以最小的损失救您一条命，这笔账还需要算吗？”
罗欣也被说动了，但是她不吭声。
王竹梅迟疑一番，还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委屈你，你放心，等我好了，我腾出时间好好教导你。”
罗欣低着头，算是默认。
手术安排的飞快，等麻醉师过来跟医生确认的时候，手术室里除了罗欣和王竹梅，已经只剩下医护人员。
眼瞅护士准备给她扎针，罗欣心跳如鼓，指着王竹梅。
“先给她麻醉，我有点害怕，让我看着她扎，给我一点时间做心理准备。”
护士看看罗欣，没想到还有人临到手术台了，依旧推三阻四。
见罗欣坚持，护士又去看医生，王竹梅先发话。
“那就先给我打针吧，欣欣你莫怕，看着妈妈都不怕。”
罗欣抱着脑袋，偷眼去看，王竹梅鼓励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的模样刻在心里。
等护士扎上输液针，麻醉师把药剂注入王竹梅的身体，不过几秒钟时间，王竹梅就昏睡过去，面容安详。
医生照例先检测王竹梅的耐受情况，确定真的麻醉过去，才看向罗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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