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能够实现，倒也算是一条出路。”
顾子蔓淡淡一笑，给出了个相对中肯的评价；
但只一瞬，她便戳破了潘子的幻想：
“可惜，你所说的这些，根本不可能实现！”
“为什么？”
潘子不解。
“因为，你们根本不懂人性！”
顾子蔓端起咖啡轻轻地抿了一口，眸中尽是不屑：
“在你们的游戏规则里，‘人性’成了一种货币；
但是你们好像忘了，‘人性’是双向的，欲望是无穷的，这些属性都是货币所不具备的！”
说话间，她低头看向楼下密密麻麻的人潮，语气中暗含一丝厌恶：
“在没有自保之力的情况下，大多数人或许会选择进入你们构建的‘诡域乌托邦’内苟且偷生；
可一旦他们安稳下来，原本沉寂在心底的各种欲望便会迅速疯长；
饥饿的人想吃饱，生病的人想健康，活着的人想富贵，富贵的人想权力，而手握权力的人，最终必将会向凌驾于他们头顶之上的存在亮出宝剑！”
“这……”
潘子犹豫，但犹自希冀道：
“欲念……是可以引导的，只要方法得当，这些问题……完全可以消弭于无形。”
“引导？”
顾子蔓一听，顿时忍不住笑了，“为什么要引导？”
“自然是因为对环境不利……”
顾子蔓笑的更开心了：“确定是对环境不利？而不是对你们不利？”
“这……”
潘子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端起咖啡猛灌了一口，才徐徐冷静道：
“是对我们不利，但同样对环境不利，两者并不冲突。”
“呵呵，这个理由……真无耻！”
顾子蔓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看向潘子的眼神中尽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殊不知，正是你们这种无耻的做法，压抑了人性的释放，才助长了诡化的无序性和乱象的爆发！”
“不……不可能！”
潘子瞠目结舌，却犹自不肯认输道：
“我说的是引导，不是压抑；你这是偷换概念！”
“到底是谁偷换概念？”
顾子蔓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继续侃侃而谈道：
“按照你的说法，你成功‘引导’了情绪，然后……问题解决了吗？
问题还在，情绪就不会消失！
当持续的‘引导’不见成效，他们还会相信你吗？
一旦出现信任危机，你们拿什么去控制诡物？
诡物一旦失控，你们和那些被你们豢养的人类会是什么下场，还用我多说吗？”
她讥笑的看着潘子，语气笃定道：
“所以咯，你们这套将人性资本化的‘诡域乌托邦’理论，除了给这个世界留下几只发狂的恐怖诡物，什么都改变不了！”
“真的……有那么糟糕吗？”
潘子身躯一颤，长久践行的人生理想忽然产生了一丝动摇。
“只会比你想的更糟糕！归根结底，你们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拯救人类，而控制和奴役人类！”
顾子蔓讽刺一句，脑中倏然浮现出了那个男人的身影，下意识比较道：
“跟你们相比，那个恶魔反倒显得善良多了。”
“恶魔？”
潘子一愣，脑中瞬间浮现出一个禁忌般的存在，忍不住攀问道：
“您说的该不会是……”
“闭嘴！”
顾子蔓眸光倏然一冷，佛被人戳中了逆鳞般脸色阴沉道：
“不想死就别多问！”
“……”
潘子立时打了个冷颤，再不敢多言；看向顾子蔓的眼神也变得愈发畏惧。
然而！
此刻的顾子蔓却并未理会他，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扭头朝中城区方向看去。
与此同时，一声清脆的鸟鸣声骤然响彻天际，宛如天籁的声音，引得无数人齐齐昂首。
只见一只体型庞大的青鸟，宛若神灵出世般伸展着青绿色的巨翅冲天而起，朝着秦河下游方向横空而去。
“天呐！这……这是什么东西？！”
见此奇景，潘子顿时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