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微微睁大，原本因为病痛而显得浑浊的目光中，此刻充满了惊喜和欣慰。那目光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束光，温暖而明亮。
他努力地想要坐直身子，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就像久未见到阳光的花朵突然沐浴在温暖之中。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学生们，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和温柔，仿佛要将每个学生的模样都深深地印在心底。
“老师，您别起来。”曾经的班长孙莉神色焦急，赶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伸出双手紧紧扶住了老师。
“没事，没事，你们怎么来了？”李老师的嗓音异常沙哑，仿佛被砂纸磨砺过一般，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洪亮有力。不少女同学看到李老师如今这副憔悴虚弱的模样，心中的酸涩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钟益跟在后面，步伐缓慢，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急切地上前去。虽然继承了原本钟益的记忆，但毕竟那些并非自己亲身经历的过往，感触自然没有那么深刻。此时的他，面对李老师，心中唯有尊敬，却没有那种亲密无间的亲近之感。
孙莉和几个同学动作轻柔地帮李老师垫了几个松软的枕头，小心翼翼地扶着老师慢慢坐了起来。李老师望着围在身边的他带的最后一届学生，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容，轻声问道：“你们现在有谁在做老师啊？”
周围的学生们听后，都默默地低下了头。李老师看到学生们的这
般反应，心中也大概猜到了几分，依旧微笑着继续说道：“怎么把头都低下去了啊？师范毕业没做老师也没什么，如今的社会竞争如此激烈，又有几个人能幸运地找到专业对口的工作啊。不过你们不管在哪一行业，都是在为了社会做贡献，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这时候，孙莉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朝人群大声喊道：“钟益？钟益呢，他不是在做老师吗？”
钟益听到喊声，心里明白知道此时已经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挤开人群，走上前去说道：“李老师，我现在在做老师。”
李老师看到钟益，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说道：“钟益，原来上学时候脑子就比较灵活，现在在哪里做老师啊？”
钟益赶忙回答：“我在风帆小学做数学老师，现在带五年级，也是班主任。”
李老师听后，眼中满是欣慰与喜悦：“好啊，好啊，咳咳咳。”李老师才说了几句话，又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这时候，李老师的爱人回来了。看到李老师咳嗽不止，立刻快步上前，轻柔地扶着李老师缓缓躺下。孙莉也在旁边热心地帮忙，众人见此情形，也不好再多打扰，便纷纷提出来告辞，让李老师能够安心好好休养。临走之前，孙莉把大家凑的一些钱硬是塞给了李老师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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