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心里对纪钧的防备是丝毫也不松懈的,在南方赈灾的这一阵,还是一直监视着他。
直到有一天,纪钧主动拉高怀吃饭,高怀虽然心中十分抗拒,但不愿被他看做是怕了他,便硬着头皮去了。
两人在当地的驿馆里摆开一席小宴,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纪钧给高怀倒了一杯热茶说道:“我还有军务在身,不便饮酒,今天咱们就只喝点茶。这茶可是好茶,我来的时候特意从府里带来的,知道这里的条件比不上京城,有了它,倒也能略宽慰自己一些,丞相比我懂茶,你也尝尝。”
纪钧倒是很热情,高怀是文官,对方既然如此豁达,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不好在他面前表现的太小气,仍旧是道了谢,只是一直等到纪钧也喝了一口茶,他才敢抿上一口。
纪钧全程用眼睛盯着他,见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摇头笑了。
高怀心里一阵尴尬,脸上微微有些发烫。暗想自己一个正人君子,竟然被这小人吓成这幅鼠胆,实在是羞愧不已,当即脸色便不好看了。
他心中原本气恼,但是这气恼却又无处发泄,这才是最为令人气恼之处。高怀自己也十分不解,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古怪。
正在这时候纪钧笑道:“丞相大人不必担心,我若是想要害你,早就动手了,何苦到这里来。”
这件事就像是一层窗户纸,纪钧既然有胆子把它捅开,高怀自然也不能示弱了,他冷笑一声道:“本官并没有担心,量你也没有这胆子。”
纪钧见他嘴硬,也不理会他,便顺着他的意思说道:“是是,我再怎么荒唐,也不敢动丞相大人你啊。如今这朝堂上,能与我势均力敌的也只有丞相大人了,而且丞相做事自然无人能及,若是没了丞相,纪某就是想做什么也是不方便的啊。”
高怀轻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纪钧倒是很殷勤,给他添茶夹菜,纪钧只觉得心中更加慌乱,不住地打量着高怀,仿佛是不认识他了一样。
纪钧见他这样,不由得笑道:“丞相何故要用这种神情看我呢?”
高怀知道他是明知故问,白了他一眼道:“太尉大人神机妙算,不如太尉大人自己先猜上一猜如何?”
这便是把问题抛给了纪钧,让他自己说。纪钧一笑说道:“我猜大人是因为看出我行为异常。”高怀淡淡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可是那神情分明是在说:“你自己都知道还来问我,装神弄鬼!”
纪钧也笑道:“我请丞相来吃饭的目的,原本也没有打算要隐瞒丞相,我是想问丞相一个问题,丞相说说吧,在一个国家里,最为重要的群体是什么?是为政之人,还是黎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