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无兮一时无言以对，短暂沉默，头垂得很低，许久，墨墨迹迹道：“王，其实……也不尽然。”
“不尽然？那是什么？今日，本王非要听你说出个因为所以然来！”青柳玉冷嗤，面上没有一丝温润。
帝无兮脸色苍白，拢在衣袖的手攥的泛白，心头是汩汩上涌的血。
她深吸一口气，道：“属下本无意来此，但是，一夜辗转难眠还是来了。”
“为何呢？”青柳玉满脸的不相信，笑的轻蔑。
“为何……为何啊！为何难道不是为了你的女儿？！”帝无兮猛然抬头，眼中神色如翻涌的云，倾泻的雨。
即将倾泻的狂风暴雨！
青柳玉依旧面无表情，但是眼中最深处的东西已经变了变。
帝无兮身旁的焱千璕则是一脸无言，这死孩子，也太会忽悠人了。
帝无兮见青柳玉不吭声自顾自地说：“王，你为王，吾为属下，既然属下无论如何也给不了王女想要的，只能彻底斩断这一切，所以，我来了，碰巧，被王逮住了。”
“呵！理由找的真好！”青柳玉面上仍不以为然，心中则已有动摇，毕竟，事关亲子。
帝无兮抬手拽住了焱千璕衣袖，低头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然而，还是没能抑制五脏六腑逼近移位的痛。
这痛，是谢衍那一击造成的。
焱千璕发觉了帝无兮的不正常，虽然着急，但也在忍，要知，前方是青柳玉。
青柳玉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帝无兮回话，反而等到了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她。
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受伤了？”
“没有，王不必担心，只是想起一些痛彻心扉的往事，如此，不免有些心绞痛。”帝无兮努力站直，笑的苍白无力。
“说谎！你分明就是受了重伤！”青柳玉不买账，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担心，不过，这担心肯定不属于帝无兮。
帝无兮笑了笑，“王，就算属下说谎又如何？属下不曾破坏王的利益，亦不曾破坏王女的安宁，论罪，可能只有不喜王女这一条！”
“不！你此时这副样子就已是罪大恶极！”
“哼！何出此言？”帝无兮满不在乎的轻叱，眉眼之间皆是疏狂。
“你问我何出此言不如问问自己！色色有多伤心！有多痛苦你全都不知！”
“她的伤心，她的痛苦，好像和我并不相干，一切都是你的胡拼乱凑！”
“……好，很好，凤三，希望你不后悔！”青柳玉缓缓合上眸子，机会已经给了，是对方自己不知珍惜！
帝无兮听到青柳玉放狠话便知覆水难收，安稳日子，终于到头了。
她昂首凝视焱千璕，笑着问道：“美人儿，你怕吗？”
“怕？本帝从不知怕！”焱千璕低眸，对上帝无兮视线，骄傲的要命。
帝无兮笑了，笑的好似重重花簇在眼间，“好，美人儿的话我都记下了，并且……记得牢牢的。”
说完，帝无兮拽住美人儿衣袖的手更用力了，似生怕自己松手，便再也爬不起。
焱千璕苦恼，苦恼自己原本浑身是宝，现在全部沦为平凡，他的血，他的发，他的杀意，他的眼神，一切的一切，全都沦落到与凡人一般无二！
唯一不同的是，他可以长生不老，凡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