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告辞。”
大夫提了药箱,随芙蓉出去。
雪贞来回走了两趟,又坐下去,又站起来,真真是坐立不安。
如果薛姨娘当真怀有身孕,那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反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相公的。
可就因为不是相公的,事情相当棘手,甚至可怕,难怪她一时失了主意。
现在想想,薛姨娘无论样貌学识规矩都不错,虽说不太可能许了高官富贵家做正妻,但要寻一家门当户对的去做当家主母,也不是太困难的事。
可她却急吼吼地非要嫁给相公不可,即使做妾也不在乎,今日进门,自个儿硬要她换衣,相公甚至不出来相迎,也不与她拜堂,这样的屈辱她都能忍,没有闹将起来,也确实不太寻常。
难道说就是因为有了身孕,她才不得不赶紧给孩子找个父亲,以掩人耳目?
想到这里,雪贞只觉得怒气直冲脑门,忍不住就要找薛姨娘问个究竟!
哪怕你要给你孩子找个爹,找谁不好,为什么偏要找上我相公,他很像冤大头吗?
当然现在最要紧的,是确定薛姨娘是否真的怀了身孕,否则她想七想八的,就都是些无聊瞎想。
雪贞正一团乱,秦氏进来了,她赶紧调整心态,“母亲。”
“脸色怎么这样不好?”秦氏看她一眼,虽是冷着脸,心里到底还是关切着她的。
只是……
“有劳母亲关切了,没有什么,媳妇听大夫说了,薛姨娘有些气虚,养一阵子就好了,母亲不必担心。”雪贞低头,掩饰苍白的脸色。
秦氏立刻板起脸来,“远哥儿媳妇,薛姨娘既然没什么要紧,你就别拦着远哥儿了,今晚到底是他们的好日子,知道吗?”
雪贞眼中闪过一抹冰冷,若是母亲知道,薛姨娘怀了别家的孩子,就不夫这样急着让相公到她房里了吧。“母亲,媳妇自是不会拦着的,可是相公的脾气,母亲也是知道的,媳妇怕是劝不了他。”
“我会与远哥儿说,今晚你早些歇着吧。”秦氏这就等于是下了死命令,决然出了门。
雪贞却并着恼,缓缓坐了下去。
少顷,杨书远欢快地跳起来,“母亲走了,嘿嘿。”
雪贞勉强笑笑,心里想着薛姨娘的事,高兴不起来。
杨书远奇怪地道,“雪贞,你怎么了?母亲说你几句,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的事,不过,母亲临走前倒是吩咐了,今晚让你到薛姨娘那里,与你说了吧?”雪贞斜眼看他,眼白多一点的样子,很调皮的感觉。
杨书远哼一声,“说了又怎样,我就会去吗?雪贞,你不必管她,我一会过来吃饭,咱们早点休息。”
怕是没这么简单。
雪贞没言语,犹豫着要不要将薛姨娘怀孕的事告诉相公。
思虑了一会,还是先瞒着吧,等大夫确定了薛姨娘的确是怀了身孕,再告诉相公不迟。
“相公,你与我说句实话,薛姨娘跟你,可曾私下里见过面?”
不知道怎的,她突然很不自信,万一是相公背着她,与薛姨娘珠胎暗结呢,她做的这些打算,不就成了大笑话。
杨书远愣了愣,居然老实承认,“有。”
雪贞眼前一黑:果然么?那……
“就是薛夫人带着她来的那天,我不是带她出去说了几句话吗。”
“哈?”雪贞的脑子有刹那的空白,“就是那次?”
“不然还有哪次?我与她说了几句话,要她莫痴心妄想而已。”杨书远挑了挑眉,结果薛姨娘还非嫁进来做妾不可,自甘下贱,他是越发看不起她了。
雪贞哭笑不得,“那次我是知道的,谁问你那次了?”
吓死宝宝了有木有?
“那就没有了,只有那一次。”杨书远耸一下肩膀,表情很无辜。
若不是母亲先提起薛姨娘,他早忘了还有这个人。
雪贞放了心,暗笑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居然连相信也不信任了。“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那今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今晚我们一起睡,我早说了。”杨书远摸摸她的手,神情变的暧昧。
那晚洞房不成,他还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呢。
雪贞红了脸,“知道了,别说出来了,羞死人。”
结果两人想的还是太简单了,才用过晚饭没大会儿,秦氏就差了赵妈妈来叫人,说是要让雪贞帮她做个绣活,赶着用。
杨书远气的拍了桌子,“大晚上的,赶的什么绣活?母亲用什么这样急?”
赵妈妈无奈道,“三少爷息怒,奴婢只是来传个话。”
“有劳赵妈妈了,请回禀母亲,我这就过去。”雪贞向杨书远使个眼色,意即你为难赵妈妈做什么,随即又让芙蓉给了赵妈妈赏。
赵妈妈谢了赏,转身出去。
“真是岂有此理!”杨书远满屋子转,“母亲现在行事,越发的糊涂了,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付!”
雪贞拽拽他衣角,“不要这样说母亲,她是关心则乱!我这就去了,大不了陪母亲坐一晚上,你要不要去薛姨娘那里,不还是你拿主意吗?”
她自然是百般不希望相公近薛姨娘的身了,万一那女人当真怀了孕,就表示已经被旁的男人碰过,她都替相公肮脏的慌。
不过相公说的倒也不错,母亲这是硬要相公到薛姨娘那里,怕她阻拦,所以干脆把她给叫过去,这行事怎么像小孩子过家家啊?
“你且放心,我自是不会去的。”杨书远嘱咐道,“你也不必尽是在母亲面前委屈着,有话当说则说。”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
雪贞整理了一下仪容,芙蓉提了灯笼,前头照路,与她一道去芝兰院。
“母亲。”
秦氏指了指炕上,“坐下吧,梅姐儿前两天缠着我要绣个肚兜,要的急,到了晚上,我这眼色也不大好,就辛苦你了。”
“不妨事,媳妇也是做绣活。”雪贞坐下来,拿过面前的针线笸箩,“就是这一件吗?”
“对,你接着绣吧。”
“是,母亲。”雪贞拿起来看了看,赞道,“母亲的绣工果然是好,针脚细的很,我怕我绣出来,会没有母亲绣的这样好。”
秦氏念诵着佛道,“无妨,你只管绣。”
雪贞心道你自是不在乎的,原本也只是为了拖住我。
当下也不再多说,一针一线,仔细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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