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傅季兰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母亲，是我。”苏聚白的声音传了进去，换来了一阵沉默，苏聚白也不着急，在门口静静地站着等着傅季兰回答他。
里面的人似乎在准备什么，过了许久才准备好后说道：“我在呢，什么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隔了一扇门，苏聚白听得不是很明白，傅季兰说话的语气跟之前似乎有了大大的变化。
“母亲，方便开门让我进来吗？”苏聚白的心中此时有些期待，就像小时候期待这人世间真的有神仙降临，给小孩子们变出他们想要的东西一样，苏聚白也希望自己打开门的时候，能看见一个已经变回了从前的，他最敬爱的母亲。
“支呀”一声，傅季兰轻轻打开了门，表情十分严肃，似乎在对苏聚白之前软禁她的行为表示不满，“进来吧！”傅季兰淡淡地说道，她的两只手合并放在腰前，步子小而不急缓地走向了桌子旁坐下，像是经过了训练一般，傅季兰从前几日的粗野狂莽变成了今日的大体端庄，苏聚白觉得这次，他的期望并没有被辜负。
傅季兰没有说话，像是不知道说什么，在等着苏聚白开口，苏聚白想当时也是自己太冲动，才会做那样的事，想来也是自己的不对，轻咳一声之后便说道：“母亲还在生气？那日我也是太冲动，对不起，是儿子不孝。”
“没事，当时我也是急火攻心，才变成那样，你不放在心上就好，你看，母亲也已经是半截身子已经埋入黄土的人了，看着你和青青一直无所出，我也着急，也想早些抱到孙子，所以才会跟你说那些话，母亲做的事情确实不对，也没考虑到青青的感受还有亲家公亲家母，亲家公亲家母也是柳池里有头有脸的人，尤其是宋夫子德高望重，也只娶了一位夫人，我想他们家也不想看到我们家有妾室.......”仅仅是苏聚白的一句道歉的话，却像是打开了傅季兰话匣子，一时间说出了那么多来，然而看着傅季兰说话的表情，却总感觉和她说的话对不上，就像是在背书一样。
苏聚白一把握住了傅季兰的手，傅季兰才停下了嘴上的喋喋不休，如脑子里一连串的东西断了线一般，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苏聚白脸上暖暖的笑容。
“母亲，我理解你，你不用如此自责，你放心，一切的事情都会好的。”苏聚白的眼神看向了傅季兰的手，虽然只是静止的触碰，但傅季兰手上的各种沟壑茧子太过明显，他的手能贴切地感受到那双手的粗糙，像是干了很重的粗活一样，细细一看，倘若不是他观察细致，他都没注意到那些被皱纹混淆了的伤口，不对，不对，这，怎么会是他母亲的手？他的母亲也是名门闺秀，嫁给父亲之后，父亲很疼爱她，也没让她干过什么粗活，此时的傅季兰的手上，分明就是一条条的刀痕，并且是经过了很长的愈合时间的刀痕，因为那一条条痕迹已经变成了与她的肤色不太适应的白色，他不记得母亲会用刀。
傅季兰注意到了苏聚白好像在观察她的手，于是她匆忙将手抽了回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母亲，今天儿子过来陪您吃饭，儿子吩咐厨子准备一桌好菜，我们两个也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苏聚白浅笑道，这个轻微的笑容却承载着万分的疑惑，到底是哪里不对，哪里不对，苏聚白的脑子很乱。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小琛和青青呢，怎么没一起过来？”
“母子两人昨天玩到很晚，今天还没能起得来，所以就让她们睡着了，今天过来我们母子俩说说话，他们也不方便过来，日后再带他们过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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