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相信陌寒镜一定下了决心要抛下过去,只是有些事可不是有决心就能做成的。
而她显然分量不够重,比不上那本《泰戈尔诗集》。
应该拂袖而去的,最起码能让她看上去体面一点儿,但她看着他依旧英俊的脸,甚至连难过都看不出来,她就委屈。
她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以为你捐赠了那些书是为了我吗?其实你比谁都清楚,你是为了你自己。”
话才说完,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莉娜一身职业装,手上提着个食盒。
时间刚刚好。
宋婧羽向她点了点头。
说来也很奇怪,她那突如其来的愤恨情绪随着刚刚说出口的话一起奇妙的消散了,从小她就知道,如果一个人让你难过,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让他更难过就行了。
她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对坐在病床上的陌寒镜道:“我差不多该走了。”
陌寒镜明白这个走是什么意思,他漆黑的眼睛闪了一下。
“难道非走不可吗?”
可惜他没有得到回应。
……
早会结束,宋婧羽被肖遇留下来。
“我外舅公出差了。”肖遇道。
宋婧羽点点头,“我知道,他昨天晚上给我发了消息。”
空荡的会议室里,气氛有些尴尬。
“还有事吗?没事儿的话我先去忙了。”
“等下!”肖遇叫住她,有些无辜的说:“你在生我的气吗,因为你和外舅公吵架了,就迁怒我,也太过分了吧。”
“无辜?”宋婧羽将这两个字在嘴里细细研磨,嘴角浮起似有似无的笑容,“你无辜吗?”
“……什么意思?”
“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外舅公早就心有所属,但凡你能提醒我一点,我也不至于丝毫不设防。”她看着他摇了摇头,“我以为我能够相信你,但显然我错了,大错特错。”
肖遇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无从解释。
他听说过那段故事,甚至可能见过那个姑娘一面,时间久远,他也分不清虚实。
只记得外婆口中的她柔弱不堪,遇到事情哭哭啼啼,连带着连累外舅公伤了两根肋骨。
后来,她就不再来了。
太久以前的事儿了,谁能想到竟然会成为他们之间的导火线。
闻一菲端着杯子走进茶水间,里面有人正发着呆,她用余光瞥了一眼,“你们还没和好?”
猛然听到说话声,宋婧羽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我说你和陌寒镜分手了没?”闻一菲重复。
宋婧羽点了点头,端起咖啡使劲儿灌了一大口,才没什么精神的说,“分手了,所以你又有机会了,开心吗?”
“不怎么开心,我又不是收垃圾的。”闻一菲边说话边给自己也冲了杯焦糖。她很少喝速溶咖啡,试了一小口,扁扁嘴,“这咖啡真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