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连忙将头转正，假装并没有看她。
许清知抿了抿唇，重新低头继续摆弄手机。
跟他聊天的是楚亦，在别墅看到黎墨被救护车拉走，特意询问情况。
当知道黎墨为了救他突然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楚亦给她发了一个捧腹大笑的表情。
许清知——[你笑什么？]
楚亦——[要么说黎墨是个蠢蛋呢，果然，蠢蛋也就只能想到这种愚蠢幼稚的办法了。]
许清知——[……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楚亦——[不清楚就算了。是他愚蠢，跟我又没什么关系。不过你现在要怎么办呢？]
许清知——[什么怎么办？]
楚亦——[他没讹上你了吗？毕竟是为了救你才滚下楼梯的。]
许清知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打出一句话——[这跟我们离婚没冲突。]
楚亦盯着屏幕那串回复看了半天，随后轻笑一声。
“这下可真完了……”
这女人，说她能忍是真的能忍，可是一旦想通了，做了决定，可真是什么手段都无法将她拉回来。
楚亦——[你真的决定了？]
等了很久，他才得到回复消息，只有一个字——[嗯。]
楚亦挑了挑眉，没有再给她回复，而是直接给沈繁星拨通了电话。
沈繁星天天在家，天气很冷，无聊的很，索性薄景川天天在家陪着她……
具体说是她陪着薄景川工作。
坐在沙发上正带着耳机看投影仪上的电影，听到手机响，便直接摁下耳机接听键。
“嗯？”
“不好意思，大小姐，我闯祸了。”
沈繁星蹙眉，喂喂喂坐直了身体，“什么闯祸了？”
楚亦摸了摸鼻子，“……演戏有点过了，许清知要跟黎墨离婚。”
“离婚？”沈繁星眉头皱的更紧，“那清知呢，她人现在怎么样？”
天大地大，都没有清知大。
“她倒是没什么，就是黎墨……”楚亦幸灾乐祸一声，“貌似比较严重。”
沈繁星挑眉，“怎么说？”
“嗯……先是看不惯许清知请我吃饭在我菜里加了料结果自己急性胃炎闹进了医院，今天早上闹着出院，现在又为了保护许清知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楚亦难免将事情的经过说的详细了一点，沈繁星静静地听完，又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才点点头。
“既然是清知的决定，那便也这样了。她能够隐忍到现在才做这个决定，足以证明她已经想的足够清楚。”
“看来黎墨也是好本事，居然真的把清知的感情消磨到这个地步……”
楚亦扯出一个淡笑，“所以就这样放任不管了是吗？”
“还能怎么管？”沈繁星把玩着耳机线，“我并不认为你做错了什么，要么，他黎墨能认清自己的感情。要么，他将清知的感情消耗殆尽，很显然，黎墨的确蠢的可以……”
沈繁星的脸色有些冰冷，侧头看着已经放下笔朝着她这里看过来的男人，微微扯了扯唇。
“就先这样吧，你既然在容城，就好好地帮我照顾清知，她现在怀着孕，遇到这种事情心情难免会受影响，你帮我多留意她一些……”
楚亦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你没完没了了是吗？”
沈繁星蹙眉，“这祸说到底是你惹出来的，我没让你负责任就不错了……”
“靠！”楚亦低咒一声，“你这明显是在讹诈我！当初是谁让我给他们当调和剂的？！”
沈繁星眨眼，“是谁？”
楚亦：“……死魔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
沈繁星打开了免提，仰头看着已经朝着这里走过来的男人。
“阿川你听，他欺负我！”
“不气，我帮你教训他。”薄景川低低沉沉，不疾不徐的声音响起，弯身揉了揉的她的头发，在她的脸上亲昵地蹭了蹭。
楚亦在电话这头咬咬牙，“靠”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一对魔男魔女！”
将手机扔在一边，冷不防被喂了一把狗粮，楚亦咬牙切齿，“妈的，谈恋爱了不起啊！”
——
“许清知，我渴了。”
安静的病房，黎墨的声音很突兀。
许清知放下手机，站起身打算给黎墨倒水，她看了看医院里准备的玻璃杯，抿了抿唇。
“你等等，我去楼下给你买个杯子。”
“不用……”
许清知淡淡看了他一眼，“……还是等一下吧。”
毕竟是外面的杯子，甚至是医院里，她到底还是担心有其他问题。
而她，也暂时不想跟黎墨待在一个空间里，尤其是，这套病房，跟昨晚是同一间。
经历在当初有多美好，她此刻就有多可悲。
黎墨看着许清知冷漠的脸色，没有再开口说话。
医院一楼有超市，她乘坐电梯下去，钻进超市买了两个保温杯，又买了一些水果。
自然是她吃。
出了超市走到医院大厅等你碰见了正在跟前台小护士聊天的唐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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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繁看到她，直觉她哪里不太对劲，“哦，我听说你老公又进医院了，多处於伤还有脑震荡。”
他笑了一声，“你们可真会折腾。”
许清知扯了扯唇，“是有点儿。”
唐繁看她兴致不高，朝着她手上看了一下，然后拿过她手上的袋子递给了前台的小护士，“去帮忙把这些水果洗干净。”
“好的。”
许清知笑了笑，“谢谢。”
“看来这次他是真的需要在医院里住上就几天了，你有需要帮忙的直接跟我说，我帮你安排。”
“谢谢……”
许清知又笑了笑，有些不太喜欢自己对外别人的热情都不能百分百回报，但是她现在的确没有心情再做出多余的笑脸。
唐繁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刚刚张嘴想要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哄闹，是急救车停在了门口。
他脸色一变，对着许清知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就朝着门口跑去。
哪里还有半分他刚刚对着前台小护士那副风流倜傥的样子？
恰时护士出来将洗好的水果递给了许清知。
许清知在休息区吃了一颗梨，充盈的水分足够的甜。
外面零零散散开始飘起了雪，越来越大，好多人都趴在透明玻璃上看着，哄乱中不难看出兴奋。
许清知也有些惊喜，透过玻璃看着窗外，一颗梨吃完，外面的地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雪。
她站起身，无声地走向电梯。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黎墨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见到她，脸色格外难看。
“你去哪儿了！”
许清知自认自己的确出去的有点晚，低声清淡地说了一声“抱歉。”
走进病房，她给他倒好水放到一边，“外面下雪了，今年的初雪。”
恰好是她心中结冰的日子。
黎墨朝着窗户外看了看，重新躺回病床。
“有什么好看的。”
许清知没说话。
继续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