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了口，黎姜便也不再僵持，只是看了看桶子里的鱼，白鲤就那么一条，余下的还有两条赤鲤，一条黄鲤，若都放了多少还有点舍不得。
遂将手里的黄鲤丢回桶中，换了只手儿轻轻扯一扯周弘治的袖子，婉转的同他打起商量：“那池子里的鱼多得是呢，就这几条你就当赏给我不好吗？要不然，除了这条白鲤，再给我一条红鲤？红鲤我不吃，我就养在水盂里，行不行？”
她难得做小伏低，且用得这样一张清秀绝美容颜，周弘治深以为，她便是开口留下全部的鱼，只怕他一个心神不定，也会答应她的。
幸而她乖觉，只多要了一条，他便稳稳心神，淡然点头道：“也好，多留一条就多留一条吧，不过你记着你说的话，这赤鲤只许看，不许吃。”
“这个自然！陛下真是个明君，我保证只看不吃！”
黎姜得他应允，真是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将他袖子晃了两晃，也不怕给他再多的高帽子戴，又道：“这赤鲤要是有灵，必也会在心里感激陛下的。”
周弘治扬唇，不由轻轻一笑：“感激倒不必，只要它记得你的不杀之恩就够了。”
哼！黎姜皱一皱鼻尖，得意地向他做个鬼脸，便拉上清妍要走。
周弘治难得同她这般平和的说几句话，亦难得看她小女儿姿态，瞅她莲步移动，不觉道：“又要去哪里？”
“去放生呀。”黎姜背着他挥挥小桶，头也不回地拉着清妍跑了。
周弘治在她背后失笑两声，不由得唤过高得禄：“贵妃出行大抵未带几个人，你去找人替朕盯着她些，莫让她再出什么乱子了。”
“是。”
高得禄瞧他面色愉悦，脸上也跟着带起了笑，顺水而推舟，招招手唤来福兴：“听见了没，陛下可是说了，要仔细照应好贵妃娘娘，切莫让娘娘出什么事。”
“是，是，小人务必遵旨，照应娘娘周全。”
福兴忙不迭磕个头应下来，真个要叹老天助他也，高得禄才刚说要给他找个机会拨去凝月宫，这会子机会就来了。
他暗含欣喜，赶紧追着黎姜她们而去。
黎姜放生了三条锦鲤，果真只留着一条白鲤和一条红鲤。
周清妍原还有些不情愿，待得听黎姜说，对着锦鲤许愿会很灵验，当即又开心起来，欢欢喜喜跟着黎姜回到凝月宫，小心地将赤鲤放进白玉水盂里，学着黎姜的样子，双手合十拜了一拜。
她年纪还小，要拜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单看黎姜念念有词，说什么保佑她回家，便也跟着学话道：“我也要保佑我回家。”
“嗤！”黎姜让她逗笑开来，摸摸她的小脑袋道，“你家就在这里，还回什么家？不如多拜拜锦鲤，叫它保佑你平安长大，长得漂漂亮亮的，将来再许你一个好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