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德光一会听到消息后,也过来探望,他神情凄切,对着勃鲁恩的尸体还流了泪。
众人正在哀悼,从外面忽然进来一个人,眉眼和耶律德光有几分相似,但是年纪小的多,他皱眉说道:“大早起的都哭什么?咦,这是谁死了?”
“哇!这人怎么没了眼睛?是做了坏事被神灵弄走了眼珠子吗?这样的话,死的也好。”
这人进来就怪话连篇,赵旭见翰鲁宛几个都敢怒不敢言,心里明白,这恐怕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凶残没人性专门喜欢以折磨人为乐的契丹三王子耶律李胡。
来的人正是耶律李胡,他个头和耶律德光差不多,仔细一看,赵旭觉得耶律李胡其实更像他们的老大耶律倍。
耶律李胡嘴里啧啧有声:“这个不就是勃鲁恩吗?本王听说他是翰鲁宛手下的第一勇士。喂,翰鲁宛,你的第一猛将怎么成了第一死人?”
翰鲁宛压抑着激动说道:“勃鲁恩被迪烈偷袭,刺伤了眼睛,昨晚,迪烈又要偷袭我,被我杀死了。”
耶律李胡嘁了一声:“死了就死了。别以为迪烈是本王的人,他只不过就是一条狗,是本王养的一条狗而已,本王想让他咬谁,他就咬谁,他自己也有发疯的时候,那他该死。”
耶律李胡说着看着勃鲁恩的尸体:“死一条狗,用得着伤心?本王告诉你们,只要手里有骨头,要多少狗,就有多少狗,你们信不信?”
耶律李胡笑吟吟的看着帐里的所有人。赵旭瞧着耶律德光,见他低眉不语,心说他倒是得了韩延徽的真传,心里沉得住气,只是这个耶律李胡,作为契丹三王子,这样口无遮拦的一骂一大片,这样的人能得到兵士们的拥护,才见了鬼了。
赵旭本来是置身事外的,可是耶律李胡却不放过他,耶律李胡到了赵旭身边,问:“听说你的箭法很厉害?”
赵旭看着耶律李胡不吭声,耶律李胡眼睛眯着,像是在看一匹牲口,将赵旭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道:“本王养了六只豹子两头老虎,还有鹰隼无数,哪天你和他们斗斗,让本王瞧瞧你的把式如何?你们大唐人不是一句话吗,说什么‘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你让本王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赵旭心里冷笑,别人仰你这声色犬马不知天高地厚家伙的鼻息,你赵家祖宗却偏爱治你这种以为天是老大你就是老二的杂碎!
老子既不吃你的,也不喝你的,惹怒了老子,割了你的脑袋放了你的血就跑个没影,这样,还能给耶律德光铲除一个争夺皇位的潜在对手!
耶律李胡挑衅又轻蔑的看着赵旭,可是赵旭一点反应没有,以为他也和其他人一样。耶律李胡嘴里“啧啧”的环视一周,看看勃鲁恩的尸体,也不和耶律德光打招呼,转身就要走。
赵旭这时忽然的说道:“战士死了的时候,苍蝇所首先发见的是战士的缺点和伤痕,嘬着,嘤嘤地叫着,以为得意、以为比死了的战士更英雄。然而,有缺点的战士终竟是战士,再完美的苍蝇也终竟不过是苍蝇。”
“苍蝇也有翅膀,也能飞,他就以为自己是雄鹰了,其实苍蝇是蛆虫变出来的,对待苍蝇,只有一个方法,就是轰走它,弄死它!免得它在人面前拉屎放屁!”
赵旭一说,不光是翰鲁宛,几乎所有人都愣了,耶律德光急的皱眉,耶律李胡不能置信的回过身,问赵旭:“你说什么?”
“我说苍蝇,你对苍蝇很了解吗?”
赵旭对耶律李胡针锋相对,耶律李胡忽然的哈哈大笑起来,手指着赵旭说:“你有种,你行,本王见识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很好!”
耶律李胡走了出去,可是他立即又回来,再次指了赵旭一下,嘴巴一撇,又出去了。
赵旭心里冷笑,老子有没有种,你不是女人,老子又不喜欢男色,你也不会知道!
耶律德光有些无奈的说:“唉!我母后太溺爱他,我这个做兄长的,向你赔不是了。”
赵旭摇头说:“刚刚三王子说,我们大唐有句话叫‘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我们大唐还有一句话,叫‘惯子如杀子’,另外还有类似的‘玉不琢不成器’。家里的父母不好好管教孩子,有人自然会替他的父母去管教的。孩子要是背着父母在外面惹祸,以为躲家里就没事了?错!他要是不栽个跟头,永远不会成长。”
赵旭并不算是耶律德光的属下,只能算是朋友,因此别人见他这样说话,倒是觉得赵旭很大胆,性格刚直,也说的很有道理。
翰鲁宛将勃鲁恩埋葬在了昨晚杀死迪烈的山坡上。赵旭参加完了葬礼后回去,李顺才将他叫道一边,低声时候:“你有些高调了。”
赵旭知道李顺才什么意思,但是他有不同的想法:“耶律德光的手下都很反感耶律李胡,我这样,正好能博得他们的好感,同时也会让他们觉得我沉不住气。”
赵旭能有这样的心思,李顺才觉得也好,真真假假的,才好迷惑别人。
队伍浩浩荡荡的继续前行了一天,这晚驻扎在一片平整的草原上。到了半夜的时候,忽然号角齐鸣,赵旭知道这是耶律阿保机召集将领最紧急的号令,果然外面军士急速集合,个个上马挎刀,明亮的月光映照着一排排的长刀,原野中闪耀着银晃晃的光亮,十分的令人震颤。
燕归农和夏显林已经随军多日,这会看到契丹兵这样,心里都觉得大唐的军队似乎比契丹军要稍逊一筹。
耶律德光到了阿保机的大帐,翰鲁宛和一些大将已经在了,一会耶律倍也进来,耶律李胡是最后一个到的,见父皇耶律阿保机和母后述律平都端坐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阿保机脸色有些酡红,像是喝了酒一样,他目光在众人面前扫视一遍,问耶律倍:“你说,作为一个君主,应该如何管理国家?”
这大半夜的,皇帝紧急召人来竟然是为了问这个?
韩延徽眼睛的余光瞄着坐在一边的述律平,心里忽然的有了一种要云淡风轻,就在今夜的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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