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实话,她确实不会死,顶多……算了,多说无益。”顶多不会有子嗣,楚袂看着连一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易,自己活着不易,姐姐也是不易,连一朝亦是。
“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犹如行尸走肉尔,那活着的意义何在?”连一朝不再看楚袂了,她在楚袂眼里找不到一丝怜惜,只有叹自己的命运多舛。
“妹妹不要灰心,事情难道没有转换的余地了吗?”楚镶耐心的开导她。
连一朝摇摇头,拿起一杯葡萄酒坐在楚袂身边:“那孩子在奶娘的护送下来我家了。他会在我家过年,明年会成亲,然后我会助他把佘家的产业收回来。”
连一朝说完举杯喝酒,一只手伸过来把酒杯拿走:“既然要成亲,还要夺家产,就不要糟蹋自己的身体了。”楚袂看着夺过来的酒杯,笑了笑放在桌上。
“你要跟西北的佘家少爷成亲?”吴素看着连一朝问。
连一朝看着吴素点点头,想起那个被佘家奶娘抱下车的孩子,眼泪瞬间流下来。
“那孩子也是可怜人,前些日子父母才遭马匪杀害,看来是幼子无法保住家业,只有跟中原最大的商号联姻了。”吴素看着楚袂说。
“马匪?蓝家余孽?佘家古堡,西北的霸主舍大欢。我途经西北时还曾与他喝酒,却不想那竟是永别。”楚袂拿起桌上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你既然是故友的儿媳,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的。”楚袂听闻自己的好友突然故去心痛万分,他红着眼圈看着连一朝说。
楚袂的承诺非常难得,如果换做是别人定会感激涕零。连一朝听了却是悲痛万分。
“我不要你的一臂之力,你对我的承诺可还算?”连一朝一擦眼泪对楚袂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
楚袂看着连一朝,一脸的梨花带雨万分惹人怜爱,他的心里竟然有一丝心疼。他点点头。
“楚大人可否帮我把亲退了?”连一朝看着楚袂问。
“这,我与姑娘非亲非故的,管不了这么多的。再说,你们这是家族联姻,得考虑大局,你太高看我了。”连一朝笑着说。
“也是,你怎会管得了这么多呢?”连一朝擦了一下眼泪小声说“那你在这里陪我一天吧,明天就是除夕,过了年我就要待嫁了。”
楚袂看着连一朝因为哭擦红的脸。他为什么有股想上前替她把眼泪擦干的冲动呢?他暗自骂自己一句,现在她是故友的儿媳,是小辈。
“可以的,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小辈。”
“大人,我不是你的小辈。我们是朋友。我连糖不要做楚袂的小辈。”连一朝看着楚袂坚定地说。
“只要姑娘如愿。”楚袂说话时嘴角含着一模淡淡的笑意。
连一朝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心灰意冷了,她知道,此生自己的情意再难相付。
她只能给楚袂一个自己觉得很释然的微笑。但是这个隐忍的微笑在楚袂的心里却泛起了一丝苦楚,什么原因他自己不知道,只是这一瞬觉得眼前的姑娘不应这样。
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把连一朝带走,给她最顺心的夫君和最舒适的生活。
此时的连园也在翻天覆地的闹着。
“老爷,我们曾经答应过糖糖,她的婚事她自己做主,只挑她喜欢的。你说!你这是何意?”连夫人坐在大厅里质问连坡。
“唉!夫人,当时只是跟佘兄喝醉了说的话,谁聊佘家遭此大难。这,这也没法说了。”连坡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与舍大欢只是醉酒说的,当时是为了生意上的结盟才说出结儿女亲家的话。
谁知舍大欢临终托孤,谁都知道这是要借连家的势力来保住佘家的这可独苗,可是现在与谁说去啊?
“连家老爷,堡主是有信物的,在我们少主身上。”奶娘把佘家小少爷轻轻的领着,小心的把他用金链子挂在脖子上的一个玉扳指拿下来给连坡。
连坡看着手里的玉扳指,这是当年醉酒时他自己摘下来的。
“你放心,此事连某绝不会抵赖。佘兄信上都说了,我定会好好从长计议。你们一路奔波也是累了,我安排了房间,你先带孩子去休息吧。”连坡小心的安慰奶娘。
“那有劳连老爷了。”娘娘对连坡行礼不卑不亢的说。不愧是大户人家走出来的随从,她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自己的小少爷。
等奶娘走了,连夫人也走过来看着那扳指:“老爷,你这是亲自把咱们的女儿卖了啊!你看那奶娘,再看那孩子,咱们女儿就算嫁过去也是没有好日子的。”
“现在女儿跑了,老五传信说跑到他的酒馆不回来了。老爷,你如果不把这件事处理好,我就带糖糖回江南娘家。”连夫人说完生气的走了,只留下连坡唉声叹气。
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你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那不成了京城的笑话了吗?
可是自己不履行自己的承诺,便是不讲信义之人,不仅是对不起死去的故友,更无法面对自己的妻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来,今朝有酒 今朝醉!”连一朝豪气万千地举起酒杯。
“妹妹,你还是不要饮酒了,与我喝茶不好吗?”楚镶拿起茶杯说。
“就是,糖糖,把酒杯放下!”吴素一把夺过连一朝的酒杯。
“这不是果酒吗?刚才燕舞给我倒了一点,还是甜的呢!”连一朝看着吴素生气的说。
“我刚才派人回府说了,你在我这儿,不许胡闹!”吴素对自己的外甥女板着脸说。
其实,他与连一朝相差不大,他们其实是一起长大的,感情也是最好的。
“舅舅,你以前每次喝花酒可都是跑到我屋里藏着的。祖父都不敢让人进去找,每次你挨打都是我去护着的,你为什么不帮我呢?”听连一朝这一通翻旧账,吴素的脸都绿了。
他一把捂住连一朝的嘴,把酒杯推到她面前:“喝喝喝!你喝吧!老子真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说的喝花酒,其实就是我年少无知,自持几分薄才与几个~同僚斗酒而已!呵呵!不要听一个丫头胡说!”吴素看着楚镶解释。
楚镶听了只是淡淡一笑:“诗会斗酒乃是雅趣,能得众花魁相陪者亦是能人。可惜此举只能是男子,女子却要受人诟病。\"楚镶把手中的茶杯放下,用手娟轻轻的沾了沾唇。
她那两片嘴唇,就像两片带露的花瓣,一张一合之间竟把吴素看呆了!
楚镶见吴素失神的望着自己,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镶今日得大人相邀,又有幸见到传说中的莺歌燕舞,桃红柳绿四位才女。镶应当死而无憾了!”
“小姐莫要谦虚,我们怎可与小姐相比,小姐是世家贵女,所学所做皆是大家风范。”燕舞在一边恭敬的说。
楚镶笑了笑摇摇头:“各位妹妹怎会明白我的感受?虽生在世家,受众人照顾,享锦衣玉食。却也要承受世家带来的所有荣辱。不能与平常女儿那般自由。”
“原来姐姐也是这般做不了自己的可怜人儿。”连一朝看着楚镶同病相怜的说。
“非也,妹妹直觉自己是可怜的,但是比我们可怜的人还有许多。”
“是啊,你不过就是被许配给一个孩子而已,可是你的身后还有你的父母,万贯家财。”楚袂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可知此事有许多人吃不饱,穿不暖。还有孤儿寡母睡在没有屋顶的房子里食不果腹。还有更惨的,那些被卖进妓院的孩童,他们所受的,是你们这些在这儿悲春伤秋的贵族子女们没有见过的!”楚袂越说情绪越激动,他干脆拿起酒壶对嘴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