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门很大,一下子就把所有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连天干旱,村子里的人一个个都巴巴的在地里守着,这个听到这边有热闹之后,也就三两个扛着锄头往这边走了,所有的人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李长明笑得诡异:“这小丫头上次说是要发洪水,没想到这事情真的这么邪乎,直接让她一个乌鸦嘴就给说准了,怎么,你觉得今年还得发洪水,是不是?”
程西西望着他的模样,只觉得他越发的魔怔。
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
他那眼睛几乎连转也不转,像是一块死肉上面嵌了两颗眼珠子,深深的凹陷下去,黑黄的皮肤上面还有非常明显的皱纹,像是刀削斧刻出来的一般,让人忍不住觉得有点惶恐。
李长明冷冰冰的靠近,一口被烟熏黑的牙越发的稀疏:“怎么,刚刚听到你说今年还要发洪水,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西西还没有说话,旁边的村长已经道:“人家小姑娘就是说对了,你还记得昨年的仇呢?李长明,你也不想想你自个儿,昨天是不是你作死?怎么都不肯听队里的安排,所以才让大家少了一半的粮食的?你今年是不是又打算来针对人家?”
李文军就去拉了他一把:“爹,不说了,咱回家!”
李长明气得直接一把将儿子给撒开了:“你管天管地,还管到你老子的头上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还差老子几辈儿呢,老子要说什么话,用得着你管?”
李文军就不说话了,只是默默的看着自己的爹。
他本来就是个闷葫芦,三条黄荆条子打下去也闷不出半个屁来。
他不像妹妹和爹妈那么能说会道,平时里面只会默默的做活,一般都是不吭声的。
他爹指槐骂桑,他倒也不是听不出来,只是不敢说些什么罢了。
自从妹妹出去坐牢,李长明都彻底没了工作之后,家里的气氛就开始变得越来越怪了,他也不是会说话,会安慰人的主儿,从此便让家里的情况越来越恶化。
他自己知道埋头干活,也不知道该怎么样调理家里的矛盾。
就这么一天天放任下去,家里人的情况好像越来越糟。
李长明指着程西西的鼻子骂道:“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抢了我女儿的未婚夫,这也就算了,还把人害到了班房里面去,你们就不管的?还听她在这里放屁?”
程西西始终冷冰冰的盯着他,并没有半点波澜。
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长明气急了,大吼道:“这女人还想让全村都去挖水库,你们能答应?你们愿意出这个钱?”
他大骂道:“人家有供水站,可以给我们供水,她却非要拿着钱去修水库,到时候把供水站的人都得罪死了,全村人都跟着吃屎吧!”
这话的确是引发众怒了。
村长扯着嗓子吼道:“李长明,放你娘的屁!程同志什么时候说要拿钱去修水库了?你那么能耐,你倒是让老天爷赶紧打个喷嚏,下几滴猫尿也能润润土!你要是没点本事,就少在这里给我说风凉话,人家是知识分子,给我们提出来的是有利于子孙千秋的基业,你懂个锤子!”
李长明立刻对着大家大声吼道:“听见了吧?她是不是打算拿这个钱去修水库?你们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