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识破了他的算计,不会对一只中山狼抱有半点的怜悯,她只想杀了他。
可是,狼死前的攻击是最狠的。
玄衍躺在被子中,握着自己的匕首,幽幽想着:若是她死了,那些被她雇佣来的镖师们是会选择继续执行任务,还是会在他大笔报酬的收买下成为他的帮凶?
脚步声一声声接近,玄衍手中的匕首紧了又松。
他闭着双眸,眼前却是那一双慵懒狡黠的眸子。
他想,他是疯了。
许是在这粗糙计划的时候疯的,又许是故意收买伙计传出风声的时候疯的。
他总有着无数的野心、无数的借口、无数动手的理由,可在真正要动手的这一刻,却是根本下不了手。
匕首刺破皮肉的声音响起,玄衍后知后觉的才感受到疼。
他睁开双眼,看着那双漂亮的、冰冷的、从不曾有过他的眸子,苦笑:“你总是比我狠心。”
可若非他一开始就有了那等恶心的念头,她是不是也可以不狠心的。
念头只在脑中一闪而逝,早在要谋夺她家产的那一刻,玄衍就失去了和她谈情说爱的资格。
但是,今日也不一定非死不可。
玄衍冷静的以财产为筹码,为自己谋得了十年之约。
他还可以活十年,以他夫君的身份。
又或者,当他表现出足够用处的时候,能活的时间不止十年。
因爱生恨的前提是有爱,她早在知晓他身份的那一刻对他就不曾有过爱,她只会用生意人最冷静的一杆秤来衡量他的价值。
而玄衍,也做到了活下来。
在岁家飞快膨胀的财产中,他过去的财产不值一提,可他依旧凭着自己处理事务的手段活了下来。
作为一个上司,岁繁无疑是合格的,她从不曾苛待过他,在对待孩子和老夫人的时候也给他保留了尊严。
可玄衍知道,那双含着冰冷打量的眼神从未在他的身上消失过。
在某次觉得伤心的时候,玄衍觉得自己可笑。
他有什么资格伤心?
对着镜子拔掉了自己的白发,玄衍在对上岁繁的时候,一如初见那般温和清隽,仿佛时光不曾将他变老一般。
相处十几年,他们的女儿已经长大了,他曾经埋在树下的腐烂尸体也终有被挖掘出的一日。
在被女儿挑破温和假象的时候,他无疑是松了口气的。
甚至于,他还有一丝希冀。
她是否会真的表现出几分愤怒,是否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然而都没有。
在没了最后一丝阻隔后,她连戏都不屑于演,望向他的眼神彻底陌生。
和离。
他们之间,再无任何关联。
玄衍的心如同泡入冰窖中,可笑似乎已经成了这些年的习惯,他只是笑着颔首,同意她的决策。
可玄衍知道,他的命应该是到了尽头了的。
他不再对她有用,就该兑现当年的诺言去死。
这条命她不来取,他自弃。
可……
“可谁能想到,这都是您的大恩大德呢?”平静的以第三方视角说完了自己的心理历程,玄衍幽幽的看向了兴致勃勃的数字人:“我还真是谢谢您的大恩大德。”
他、岁繁、岁懋,是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一起穿过去的,在那之前的一切记忆都是这个数字人捏造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玄衍指尖动了动,最终指向房门的方向:“不送。”
研究员不意外他的恼怒,当年她项目砸了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她只是抱着科技纸:“最后一个问题,你在过去之后,有对她生出过杀心吗?”
“从未。”沉默半晌,玄衍给出了这个答案。
狠厉的法子一个接着一个,阴损的想法一桩接着一桩,可最终却都败在了各种莫名其妙的借口中。
若是能早早站在第三方看那过去的心情,也许他也不必纠结数十载。
“哇哦,爱情!”感叹了一句,在玄衍暴起前,研究员脚底抹油溜了。
玄衍慢条斯理的清除掉她所有的痕迹,才看向听了他心声后就一直沉默的人:“怎么了?”
“没什么。”岁繁摇头,她只是觉得有点愧疚。
对比起他来,她是不是有些不够深情。
“不必在意那些,我只问你在猫儿挑破真相后,你是否想过借和离借口杀掉我。”玄衍抚着她的发丝轻声问。
岁繁忙摇头:“没有,怎么会呢?”
再怎么绝情,对于合作十几年的伙伴她也不会痛下杀手。
这些年的交情,足够他将功折罪。
“那就足够了。”玄衍叹息一声将人抱在了怀中:“这比爱更让我开心。”
在经历了那般残酷的生活,拥有着如同野兽一般冷酷的内心后,她依旧选择放他一条生路。
这种来违背本能的宽容,难道不是爱吗?
他的猫只是过得太苦了,刚刚学会对着人类蹭蹭的猫儿还不知道更多的撒娇办法。
……
窗外突然有流光划过,一个信封打破了这温馨的氛围。
【紧急任务,速归!】来自局长的调令轻易的剥夺了岁繁的假期。
在岁繁一脸怨念的时候,系统脱离了圆滚滚的肉身,钻进了她的脑子里。
系统:【行了行了,带着你的街溜子一起去,就当是度蜜月了。】
比起吃狗粮,它更想去工作。
岁繁漠然:“工作中的蜜月还叫蜜月吗?”
拒绝剥削,还她婚假!
系统比她还漠然:【男人都是在工作中捡的,蜜月在工作中过又怎么了?】
岁繁:“……”
这小崽子,真是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懒得和它争辩,上班!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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