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早有个等候他多时的颀长背影。
……
再要启程时,温言余光里瞥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一辆载年礼的车后。他刚踏上马车的脚步顿住了。
那人躲在高高叠起的年礼后,一下又一下地抚着自个胸口,正庆幸自己没被发现,眼前却多出来一双鞋子。
那人愣了半晌,才讷讷然抬起头。
温言低头瞧着娇小的身躯,套在男人宽大的粗布麻衣里,头上还戴着顶小毡帽,脸上抹了黑灰,甚至还贴了胡子,只余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又亮又纯粹。
此时,这双眸子里逐渐蓄上泪水,泫然欲泣地将温言望着。
“我就一点都不像男人吗?”
裴晚棠很难过。
为了这身行头,她天没亮就开始整了,胸缠了又缠,还把脸涂得又黑又丑。好不容易偷溜进随行队伍里,这才半日,就被发现了。
“像不了一点点。”
温言弯着唇,眼睛里的温柔浓密得好似要滴出来。
马车飞快地疾驰在回燕都的官道上。
裴晚棠自从上了马车,就一直垂着脑袋不说话。
温言也是盯着她脑袋上的毡帽沉默了一路,直至快进城时,他才开口问裴晚棠:“你想回温府?还是裴府?”
音未落,裴晚棠猛地抬起头,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她委委屈屈冲温言瞪着眼。
看起来是把人惹恼了。
温言闭上嘴,把裴晚棠送回温府。
“进去吧。”
裴晚棠紧了紧揪在温言袖子上的指尖,抬眼看了看温府的牌匾,又看温言。
温言唇边习惯性挂着抹和煦的笑,这温润如玉的模样瞧得裴晚棠眼疼。
她手一抬,直接捂住了温言的眼,如此便只剩下唇边的笑了。
“夫君笑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想看到夫君的眼睛。你明明笑得那般温柔,可你眼睛里没有一点温情,实在是——伤人得很。”
成婚至今,裴晚棠也只在今日温言说“像不了一点点”时,才在他眼睛里窥见到似水的柔情。
其实,当年长街上救她的那个帝京第一纨绔,他一点都不温润如玉。
他明朗、开怀,摇着折扇的那手啊,一晃一晃的,端的是肆意潇洒,风流倜傥。
温言握上女子纤细的手腕,拿下来。他没有意识到,依然是习惯性地弯起唇角。
“裴晚棠,你安心在家,等我回来。”
裴晚棠与他对视良久,才一点点松开指尖,放他远去。
年关越来越近,寒风瑟瑟,冷意侵骨,依然是阴沉的天。
容谙带来了云嵩密信,信上云嵩有很深的疑惑。
他的行军策略总会先一步被敌军知悉,好似很熟悉他的作战计划。反而敌军针对性的提前部署,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云嵩查过了,军中并无细作,难道是靺鞨黑水部有人能未卜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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