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凝云离开后,尹鹏赋的面色难掩平静。
任谁听到那个故人的消息,内心都会如同激流般汹涌不止。
谢修远,那个温文尔雅、气质出尘的男人,便是看见他,就能让人想到清风与朗月。
而他尹鹏赋则阴暗的像地里爬行的泥鳅,谁都瞧不起。
尹鹏赋手里握着的茶杯被紧紧攥住,“嘭”的一声迸发出四溅的声音。
“义父,您的手没事吧?”
廖浮上前着急地询问。
尹鹏赋漫不经心地拿起帕子擦拭着自己手上的血迹,“慌什么,一点小伤罢了。”
廖浮见状,不再多言。
尹鹏赋扭过头去似不经意地问起:“谢修远的那个崽子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谢星洲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我们的人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只是除了我们,好像还有人暗中在关注谢星洲。”
“哦,那个人是谁?”
“是县委办公室的主任年浩初,不过据我们的人调查,他跟市里的严子晋好像一直在暗中有来往。”
尹鹏赋不屑地笑了笑,“严子晋?他还真是不死心啊,正好我也有事想问他。”
***
严子晋下班后去老地方买梨,最近天气燥热,慧月吃不下饭,也就做冰糖雪梨能多少吃一点。
严子晋每天都要买最新鲜的梨带回去给徐慧月煮。
他跟路上买菜的邻居们打着招呼。
大家也纷纷回应,“要我说啊,咱们这家属区属严处长最疼媳妇了。”
“那可不,严处长对他媳妇真是没得说。”
大婶们的眼神中流露得都是羡慕和可惜的神色。
严子晋走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借着公文包遮掩,悄悄从腰后抽出了一把枪。
“啪啪啪。”鼓掌声音响起。
严子晋向前望去。
“严处长还是一如既往地谨慎啊。”
严子晋见到来人,也没有放下枪,他的脸色更加黑沉。
“你怎么会在这,不是说好了,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了吗?”
严子晋的声音中明显地透露出不满,同时还有一丝威胁之意。
尹鹏赋可不怕他,像他们这样的人,彼此手中都攥有对方的把柄。
大家相安无事,和和气气的才是最优解。
“严处长,别生那么大的火气嘛。好歹都是这么大一官了,生这么大的火不体面。”
严子晋看了下手表,冷着脸说:“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好到足以叙旧的地步吧?说明你的来意,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耽搁。”
尹鹏赋瞅了一眼严子晋手中拎着的梨,开玩笑道:“严处长这是赶着回去给慧月阿姊做饭吗?你们这么恩爱,也不知道修远大哥在地下看到会怎么想?”
严子晋的面色突然大变,怎么会突然提到那个人的名字?
那人已经死了那么久,尸骨都化成灰了,为什么还是有人要当着他的面提他。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尹鹏赋笑笑,他弓下身子,在严子晋的耳边轻轻说道:“我想要知道谢修远埋在哪里?”
“我不知道。”
严子晋想也没想的否认,尹鹏赋不置可否。
他看着严子晋眉宇间的焦躁,毛骨悚然地笑了起来。